宋家妹子,師孃那裡,我去與你說,就說我做主的。”林沫知道,林家雖然幾代行醫,和江湖人關係也近,然而林白氏到底是大家子出來的,父母雙亡、孤身一人又聰明伶俐、漂亮可愛的女孩兒她當然會喜歡同情,可是作為兒媳婦,只怕心裡還是會有刺。林沫這一說,林澈倒也是喜不自禁:“就先謝過大哥了。”
林沫見他高興得真心實意,也明白這宋家妹子雖然有幾分像黛玉,但林澈至少也是真心想照料她,這姑娘習武出身,行事利落,他們一醫一劍,日後行走江湖,倒也算是自在。
如此也好。
“崇安王長這麼高了。”林澈這幾年在江湖上混著,差點連禮都忘了,林沫瞪了一眼才發現剛剛自己說的話破是失態,忙賠禮道歉,倒是水花霖也毫不介意,先同林沫撒嬌:“我昨日偷懶,拿你的文章給楊大人充數,被他認出來了。”林沫訝然:“誒呀,我科考之前,曾經請教過楊大人的文章,得他指點頗多,你拿誰的文章去不好,拿我的去給他看?”水花霖擰著他的身子撒歡:“皇姑姑大喜的日子,何必這麼拘泥呢?這不是,先生你的文章好嘛!”
“你先回去寫篇文章來,自己寫,我給你改兩句,然後溫兩壺好酒,楊先生很好說話的。”林沫呼嚕了他頭頂上,“你早自己寫不就好了?如此多此一舉。”
“是北靜王說,我要是實在不想寫,可以拿他的文章去充數。可是先生,你不知道,他的文章真是……”
林沫趕緊四處張望了片刻,一把捂住他的嘴:“小王爺誒,你可真是,叫他聽見了又不會說你。”
“他還真跟你婆娘似的。”水花霖不禁道。
“你跟誰學的渾語啊?”林沫皺眉問他。
“北狄的那個王世子總這麼說。他家婆娘好像還是先生的小姨媽?”
“別老跟他在一塊兒,他那麼大人了,整天只跟你玩像什麼話。”
等崇安王跑去後頭找修航修朗玩,林澈才道:“我原以為大哥對這種事不會插手。”
“別說你,三年前,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過。”林沫道,“只是這孩子三年前的境況,誰又能想得到呢?”不自覺地把花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才明白,若是懷著父親心疼孩子的心情,那是想為他爭取什麼都彷彿順理成章。
我也不知道未來的幾十年裡,我會不會後悔。但起碼現在,我是決定了這麼做的。他對著和一群人把酒言歡如魚得水的水溶,歪過頭輕輕笑了起來。
無論是他,還是林澈,興許是先生師孃的教養,他們都在剋制中儘自己所能地肆意。
想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做什麼,就放手一搏。
三年休整,風調雨順,兵強馬壯,如今百姓的日子倒也算快活。公主風光下嫁,郎才女貌。自然有不少人要看看熱鬧。哪怕禁軍再嚴格,聽聽嗩吶聲,看看嫁妝排場也夠長面子了,回家去和鄉親們說起來,哪怕只看得到前面人的後腦勺,也得繪聲繪色說一句公主多漂亮,駙馬爺多俊朗不是?
於是十里繁華,十里歡場。
板兒倒也有心往裡擠,不過他也機靈,看著人擠人的,就知道往前頭去也不過是看個背影,只是他不往前去,未免就要被別人推搡,一不小心就摔了,險些壓到一個街邊牆角下坐著的和尚身上去。
“誒喲,師傅,沒事吧?”
那和尚戴著個斗笠,看不清臉,聞言只輕輕搖了搖手。板兒見他有幾分意思,橫豎前頭也湊不上熱鬧,便挨著他坐下來:“大師,是我冒昧,您也是來看公主下嫁的嗎?”
和尚微微點了點頭。
“到底是公主,這排場就是不一樣哈。說起來不怕大師笑話,我原來還有門遠親,同公主還有些親緣呢。”
那和尚聽了這話,倒是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當年我家裡一窮二白的,隨姥姥去那親戚家借些銀錢,遇上了好些神仙似的人物,一個個美的,都跟畫裡出來的似的,他家有個公子哥兒,養得跟姑娘一樣俊秀,我那會兒還小,他們也不忌諱我,還同我說,若是一個表妹在,那才美得叫我大開眼界。”板兒悄悄壓低了聲音,“他那個表妹,就是當今公主。當時多虧了那些神仙人物接濟,如今我家也算是吃穿不愁,只是前兩年想照例給他們家送些鮮貨,卻怎麼著也找不到人了。”
他說了老半天,這和尚也不過是點頭搖頭,不免就要懷疑是不是個啞巴了,倒是起了惻隱之心,想到“這和尚真是可憐”,摸了摸身上,還有兩個饅頭,便塞給了他:“好啦,我得回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