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裡頭吃虧。這套槍法如今自然是被白時越發揚光大了,不過白小將軍沒有傳人,幾個外甥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弟子。其實一開始;他最看好的外甥還是林沫。雖然這小孩子並不是姐姐親生,還病怏怏的,但卻同姐夫一樣;把人體的血脈摸得通透,且十分擅長舉一反三;不論是平時學堂唸書,還是打起架來,都很有幾分小聰明——雖然從日後他考上狀元的本事來看,這小聰明極有可能是大智慧。不過真的說到傳人,他還是要說兩句“林沫的眼神極好,不過還是林涵和容嘉學得通透些”。而林老二和容老二要分出個高下來也不容易,容嘉腿長腰軟,素質極佳,容明謙也是文武雙全,鍛鍊得出兒子內力純厚,一杆長槍耍得虎虎生威,威勢十足。而林涵就是走他大哥的路,專挑著人體的經脈、穴道練巧勁,槍法刁鑽,不算正統,上不得戰場,然而危機關頭十分實用。
前幾年林沫徒手搏虎,不少人不信,覺得未免太神話了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狀元郎,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吳敏巒和林沫單獨在一塊兒,一人拿把匕首對著捅,林沫只怕也不是不能活命的。
他的眼神太好了。哪怕別人眼皮子的一個微笑動作,他都看得見,更可怕的是,人的心他或許看不透,可是動作,卻沒什麼好看不懂的,他比較不適合的是力氣小,若是一開始人家使蠻力壓上來的時候躲不開,就可能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了。
可是——
“這麼遠的一支箭都躲不開,小舅舅該罵我了。”林沫嘀嘀咕咕的,又在心裡罵容嘉,“你就一個人,氣勢洶洶地往那兒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算一個人包圍吳敏巒一百個人呢。”
不過也是情況控制住了,他才敢這麼不緊不慢地下了高臺,佟栩和幾個暗衛立刻圍住了他,他們跟了水溶好些年了,也不是第一次來保護林沫,好幾次偷偷跟著,王爺都沒來這位爺面前邀功,可見是動了真感情,要是折在他們手上,那真是如論如何都難辭其咎了。
“不妨事。”林沫捂著左臂的傷口,攔住一個要替他驗傷的人,“傷得怎麼樣我心裡有數,你們瞧瞧小容大人去,怎麼跑這兒來了。”
他說是這麼說,臉上卻洋溢著十分滿意的笑意,頗有些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驕傲。方才吳敏巒險些逃脫,容嘉到得不早也不晚,且一來就出其不意地踩翻了吳敏巒,不禁是堵了片刻吳敏巒突圍的路,讓追兵能趕上,更要緊的是,他極大地鼓舞了士氣。
小容大人也是進士出身,還是未來的駙馬爺,錦衣華服熨燙得趕緊齊整,腳上踩得還是官靴呢!真真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好模樣,出手也利落,身段尤其好看,他的功夫和吳敏巒比起來其實還是有些差距,若非剛剛吳敏巒一心想要射中林沫,沒空看其他地方,倒不一定能讓他這出其不意的一腳踢中。
可是誰管那些?小容大人這身份,這排場,這氣勢,這身段,往那邊一站,在別人看來,高下就立現了。
吳家軍遭此突然變故,也有些愣神,還是吳敏巒率先反應過來,在地上滾動之時就棄了手裡的弓箭,隨手抓了一把長刀,一個鯉魚打挺,不待身形站穩,就直劈向容嘉,容嘉也早有準備,槍頭轉了個菱花,直接插上長刀刀口,兩相較勁下來,他感覺戶口都被吳敏巒的力道震得生疼,不覺也驚了一驚,心道:“威將軍果然名不虛傳!”當下也不硬擋,左手在槍桿尾端一擰,槍頭轉向,挑開長刀開刃之面,而後直轉吳敏巒手腕。
吳敏巒自然也不是吃素,看出他這是不應槍法中最出名的“聲東擊西”,一旦手腕被打中,整條右胳膊都會麻得失了先手,不禁大喝一聲,長刀在容嘉壓制之下不退反進,漸漸逼向他,竟壓得容嘉連連後退,踩上了石墩才穩住了身形。
“好!”容嘉也是少年心性,竟是叫了一聲好,他也不懼不惱,手上一杆長槍大開大合,越發章法明朗、能看出功底來。
吳敏巒卻無心與他纏鬥,守倉兵已經追了上來,三兩個組成一個小組漸漸地在殲滅他的手下,這些沒用的廢物自然是打不過他的精銳之師,可偏偏他們十分膽小地並不輕舉妄動,一個打不過,兩個三個,有盾有槍,又防又守,他的手下縱然身手了得,也難逃這些無賴的追殺。必須重新撕開一個口子!
這個口子得由他撕開,可是容嘉雖然已經敗了兩三個回合,卻彷彿不知疲倦、不知懼怕一樣地越戰越勇,而且廝鬥的時間越長,這小子竟彷彿越興奮似的,而且好像漸漸發現了他刀法的套路,甚至似乎對他的力氣有了新的應對方法!吳敏巒是老將,他明白,並不是因為容嘉是奇才,而是自己戰了太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