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
林沫原來看著這幫守軍的本事,想著全殲、追擊敵人是不成的了,把損失降到最低,儘可能多地把人頭留在這片戰場已經十分不易,若是有可能,追擊出去,探地他們的老巢——這是話本里頭才可能出現的橋斷了。只是聽了這暗衛的話,他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他到底是外行人,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的確,能引起人們的驚恐的,幾百個人便襲擊了有近千人把守的順城門糧倉便足夠了。守兵死了多少、糧草被燒去了多少,這些資訊不可能公佈出去。即便公佈出去了,也不會有人信。就算別人信了,那也有的說。在他們看來,幾千人打不過幾百人,讓他們有機會潛進來,放火殺人,已經是十分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更何況還有更可怕的,吳廉水現在在暗,他出來盤點糧倉以前,就聽說水浮已經親自帶人去大將軍府“作客”,同這會兒有些時辰了,如果真的找到了吳廉水,這群人不可能這麼膽大包天。一個隱在暗處、征戰多年保持著不敗的記錄的常勝將軍,帶著他神出鬼沒的部隊,頻頻地給京城各地造成大大小小的傷亡,這樣的訊息,足不足以讓整個京城陷入混亂?
偏偏人還算不上師出無名,別的不說,皇帝納親妹妹為妾,還生了兩個女兒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不知道要被人怎麼說呢,哪怕他完全無辜,只怕也會被人說三道四。至於太上皇和吳柳氏,那就更該被史家埋汰到泥裡去。
這樣的謀亂,立竿見影,不出幾天,定能弄得人心惶惶。
沒有人懷疑過吳廉水吳大將軍的本事,但即使是他,最初的時候也驚疑地想,他最多藏了幾千個人在京裡,縱然和這些老舊貴族都搭上了關係,又能折騰出什麼樣的大動靜來呢?比起水溶,那些老東西才更像是牆頭草,且更膽小、更翻臉不認人。吳廉水許他們好處,他們被撩撥得蠢蠢欲動,這是意料之中的,然而,正如張鑫等所說,兵貴神速,哪怕明知道榮國府的男丁都不在,也得立刻處置他們家的女眷,好殺雞儆猴。只是他現在也明白了,吳廉水何須太大的動靜?他只需要小動靜不斷,不出幾日,不必他大軍壓境,京師自亂。就如同現在,就林沫所知,大批的衙役,甚至軍隊,都已經加入了抄家、圍院子的舉動中去,那些老貴族,也許不像榮國府那樣當年被林沫盯上過,落了大批把柄在他那兒,但哪有真的為官清正,一點兒錯事都沒有的?自然都被軟禁了起來。
雖然這個舉動在幾個時辰前的他看來無比精明,能束縛住吳廉水的手腳,讓他沒法借這些貴族生事,但其實仔細看來,卻也極大地限制住了京城的兵力。比如說現在,很明顯,這些守糧倉的官兵從沒有上過戰場,照理火光起來了羽林軍就該到了,可現在遲遲沒有人來,得靠這群雖然人數眾多,但怎麼看怎麼像烏合之眾的守倉軍把吳敏巒率領的精銳全殲。而且最好,還得把損失降到最低。
“將軍聽到北靜王的話了?下令吧。”林沫輕飄飄地把皮球踢給明威將軍。
明威將軍苦著一張臉:“這可……這可……”
“將軍請下令吧。”林沫又加重了語氣,“你得陛下重用,駐守此地多年,這順城門就是你的戰場,如今,我等的身家性命全在將軍身上,請將軍千萬頂住!”
可是聽大人您的口氣,對面那是吳家軍啊!明威將軍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他當的這個差事是個標準的肥差,又容易混資歷,又簡單輕鬆得很,可即使是這樣,他也聽說過吳廉水的大名啊!那個給本朝立下赫赫戰功的軍神,搖身一變竟然叛亂了,誰能接受得了?就算他天賦奇異,想著位高權重功高蓋主了,難免會起異心,接受了吳廉水已經叛亂的事實,也不代表他有膽子去對抗吳家軍啊!
“他們現在只剩下三百人了!”北靜王的暗衛終於忍無可忍,“將軍在害怕些什麼!此間的守軍都是您的手下,難道您不清楚?縱然從前沒有上過戰場,誰的血是冷的?自有一番報效家國的豪情!吾等血性兒郎,豈能容忍那些畏首畏尾、藏頭垢面的三百人逃脫!”
林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的這番氣魄,哪裡像是一個暗衛探子?分明是另一種層面上的練家子。水溶養的所謂的私兵,果然平日都藏匿在他的暗衛裡頭,難怪當年在皇家圍場,縱然遭遇了猛虎,他也不大敢讓暗衛現身救人,一直到林沫捨身喂虎,他點燃那煙火彈的時候甚至有幾分決然——雖然誰都知道他有暗衛,也一定帶了暗衛,但是讓別人知道他暗衛的真實身份,可就麻煩大了。
明威將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先生是北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