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唇角揚起:“我慕湛的命,從來不在別人手上。”
如此輕狂自傲,衛烆彷彿曾經見過。
今夜月光清明如洗,宮裡宮外,不同處的人卻共賞一輪月。
浣溪宮內,衛泱才熄了燈,本欲休息,又下床點了燈。
枕頭下是方才袖完的荷包,小小一隻東西,拆了又補,補了又拆,最終也沒成形,針腳凌亂,任誰看了都置之一笑。
偏她自己自信十足,她衛泱肯做的東西,向來都是最好的。
皇帝鐵了心要將她困在浣溪宮裡,無非是為了將慕湛引入浣溪宮,宮裡消磨人意志的那些腌臢手段她再清楚不過,斷水斷糧,任他是英勇無雙的沙場之王,都得活活餓死。
她對慕湛到底還是厭惡的,尤其是如今二人的命拴在一起。
那日皇帝派人送她入宮,承諾於她只要慕湛踏入浣溪宮就放她回衛家,從此她與皇宮再無干系。她愈發心寒,只因她是衛烆的女兒,便連婚姻都要拿捏在別人手中,他們要她嫁她便嫁,要她做寡婦她便做寡婦,只因拿捏她的是至親之人,她就得心甘情願。
衛顯要帶她出宮,卻被她回絕了,她知道皇帝不會為難她,即便被囚,也是有恃無恐,她偏不肯出宮,她想看看第一個踏進這浣溪宮的是誰,已經第十天了,她沒等到父親,沒等到衛兗,皇帝也不曾來看她,她覺得自己的心裡越來越輕,原來放不下的,竟都自己消失了,一座淒涼宮殿,一彎清明半月,除此再無其它。
她有些明白寂真說得萬物皆空。
她從沒指望慕湛會來,更不期盼他來,就這樣兩個人一輩子再也不見,各有各的路走,應是最美滿結局。往後她再嫁,亦不會記得這段交易而來的荒唐婚姻。
多看他一眼,她的厭惡就更深一分。
她仔細想了想形勢,皇帝雖是佈局的人,卻不是控制棋盤的人,兵權一日在他人手上,皇帝就不能操控全域性。原先慕湛母親是鮮卑女的身份眾人皆知,除北平王和他的族人,旁人都不知他的真實身世,這些人恰恰是最不可能走漏風聲的。此時慕湛若是反叛,天下局勢都將大亂,即便北平王府與慕湛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