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舒嚴見她態度明瞭,只好作罷。
舒嚴臨行前衛泱去城門口送他,也是當著烏蘇的面同他寒暄幾句,再沒多餘的語言。望著馬車揚塵而去,她獨立在城門,任突來的烏雲遮蔽晴空。
她在太學與世子們一起唸書,只與舒嚴交好,並無其它朋友,如今和舒嚴也是稱不上朋友了。。。她從小寂寞,如今卻更寂寞了。
府裡有了畫扇,人人都有口福,山珍海味都比不得。衛泱卻突然吃齋唸佛了起來,原來是那烏龜王八蛋行軍時吃不上好的,她每日也吃不下飯,簡直如同中了他的蠱。
九月初,慕湛派人接她到青原郡,戰事已經了。打了三天,溫之謙派人使節去求和,歸降慕湛,隨後與夫人自縊家中。
衛泱趕到青原郡,正是溫家夫婦出殯的日子,她哭不出來,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只是悶得慌。別人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為溫之謙夫婦燒完紙,回到青原郡舊居,慕湛已派人清掃完,與她八歲那年離開時一模一樣,連幼時的皮球都擱在原位。
她躺在母親居室的床上,偷了半日的閒,快近天黑畫扇來催她用膳。
青原郡慕府的下人還有許多未換的,一個個面孔熟悉而陌生,她似入錯了夢。
各地官員擁慕湛為王,他之前在朝廷號北陵侯,如今便是北陵王,比過去更加意氣風發。四方人都在催他入住青原郡的舊宮,他卻賴在慕府舊居不肯走,深夜夜潛偷香竊玉,受了美人一個耳光不止,還險些被割掉老二,好不委屈。
知道她心情不好,也順著她。屋外風吹草動聽得一清二楚,還有彼此的心跳呼吸。
他慣玩弄她的辮子,三千煩惱絲似一張網纏在他心上,此生逃脫不了。
替她拆了辮子又再重新編上,無聊的遊戲怎麼都玩不夠。
換往日她一定生氣,可今日卻好安靜,萬物無聲息。
三更天,傳來更夫清亮的聲音,衛泱淡淡道:“謝謝你帶我回家。”
兩年前的九月,他與她跨巒河,翻重山,來到青原郡,初相識,一個勝一個大膽,如今卻都小心翼翼的。
“小湯圓兒,你我可真是隻認識兩年久?我怎覺得像是認識了你一輩子?”
她嗡聲細語,大約是上輩子就相識了吧。
要不怎會天南海北兩個人,屢次三番遇到,大千世界遇過那麼多人,怎麼偏偏是對方?
知道她與溫家情誼,慕湛不敢多提,陪她去上墳時也是安安靜靜的,他難得話少。他敬佩溫之謙氣節,卻不敢苟同,亂世當前,當屬命最不值錢,亦最珍貴。他惋惜,青原郡這重要的地方,除溫之謙,他想不出第二個能管理這裡的人。
溫之謙年輕時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屢次錯過被舉薦的機會,後來衛烆掌青原郡兵權,溫之謙被衛烆看中成為幕僚之一,一生守護青原郡,效力衛家。三個兒子全部戰死,幼女也因病身亡,夫婦二人孤苦無依,唯有青原郡百姓是其家人。
慕湛始終不懂為何有人為氣節死,而無人為氣節活。
衛泱倦困在書房睡著,慕湛將一幫前來商量正事的幕僚全都趕了出去,生怕驚擾她美夢。
她在他心裡是易碎的珍品,或許內韌,他承擔不起試探的滋味。
衛兗見他如此細心方才能將衛泱交予他。
若以挑妹夫的眼光來看,慕湛哪一處都不稱合格,但衛泱意屬於他。
原本選定拜堂的日子,因溫家夫婦的去世變得遙遙無期。又逢長公主忌日,衛泱日日抄經,過上清心寡慾的日子,急只急慕湛一人。
他因公事不能時時陪伴衛泱,多的時間都是烏蘇陪著,據烏蘇彙報,她每日也只是去母親墳前坐坐,嘮叨半天,並無其它。
這日他從軍營裡回來她恰好也是剛剛回來,兩人正巧隔著一道迴廊的距離,相望久久,她突然跑上來抱住他,比以往每一次都更要用力。
☆、誓言
又到滿地黃葉時間,中原是蕭瑟景象,而草原上卻正是好時節,草木青黃,格桑花遍野,處處見牛羊漫步,處處聞牧笛悠揚。
烏桓的族人隔二十多年再回到故土,一生流浪的遊牧人,也需迴歸一處長久的居所。
衛泱之前在木那塔所見也不過一部分烏桓的族人,在離青原郡不遠的烏坦草原上還有更多他們的人。
慕湛三天兩頭往草原上跑,她懷疑他在草原上藏了相好,夜裡他酒醉歸來,非逼他說清楚草原上有什麼好看的。
能有什麼好看的?最美的景色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