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些女人出現在我們的家中,我說不想,他立馬回絕了這些女人。。。他成了族裡唯一的鰥夫,後來的日子很快活,他喜歡遊歷四方,他帶我去大漠,闖過狼群,扛過沙城暴,也爬過雪山。”
衛兗的聲音開始哽咽,衛泱一抬眼就瞧見他眼裡極力忍著的淚花。
聞者亦是傷心。
“後來,外族入侵我們一族,他為了保護族人而犧牲,他死得時候,身上帶著一百三十個窟窿,我在死屍堆裡找到他的身體,一一拔掉他身上的箭,險些就認不出他是誰。按照草原的習俗,他應當被進行天葬,我在天葬臺,親眼看著禿鷹將他骨肉啃噬乾淨。小時候我與族裡的小孩曾偷跑去看過天葬,噁心到整整七天沒吃的下飯,被他知道後痛打了我們一頓,沒想到第二次看天葬,被擺在那個位置,祭祀草原的人,會是他。”
衛泱別過臉,抹去兩龐淚珠。
“他出戰前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狼崽子,看好咱們家阿黃,要是餓著他了,我回來就打斷你的腿。”
衛兗雲淡風輕講完結局,眼裡淚花早就風乾了,看著衛泱眼淚不止的樣子,他有些手足無措:“你若是再哭我可成罪人了。”
衛泱雙手掩面,彷彿就能哭得得體一點,哭得隱晦一點。
“我沒哭。。。我只是想我娘了。”
衛兗無奈地走到她跟前,將她輕輕攬到懷裡:“小衛泱乖,哥哥給你唱歌。”
唱的是鮮卑民歌,衛泱聽不懂詞但聽得懂調,他彷彿只會唱這一首歌,從前哄她安睡也是隻有這一曲。
衛泱久積的心事在這一刻痛快釋放,關於衛兗的謎題也全部解開。
她與衛兗算是同病相憐了,她自幼喪母,但因有阿哥的堅強在先,她不能脆弱,凡是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她從來不會掉眼淚,她想衛兗大概也如她一般,對這段過往越是表現的釋懷,背地裡就越痛。
父親二字,沉重如山,衛兗始終記得父親說過,是烏坦的好男兒,就算血染草原也不能流淚。
“我去西北邊防時遇到慕湛,草原何其之大,一個民族亦分為許多部落,我與他竟流著同一部落的血脈,年歲又相當,一起在軍中摸爬滾打,所以比別的人熟絡。”
不提慕湛還好,一提起他,好不容易不哭了的人兒又哭了起來,“不準提那個人。。。我不想嫁他,可是宮裡都知道。。。舅舅已經要把我嫁給他了。”
衛兗頓了頓,道,“如今娶得起你的,秦國也沒幾位,慕湛混蛋了點,但你若嫁過去,或許會真心對你好,他享有一等爵位,又立過許多一等戰功,嫁給他總比嫁給其他的人風光。”
“不嫁就是不嫁!”她平時看起來穩重識大體,卻都是裝出來的,“嫁誰也不嫁他,一個狗奴才想娶我,簡直。。。無可饒恕!”
“你也說了,是陛下的意思。”
“我不管,舅舅最疼我了,非要我嫁的話,我就死給他看。”
衛兗哭笑不得:“那你想要嫁個怎麼樣的?”
衛泱突然止住眼淚,吸吸鼻子,有些發懵。
她從未想過會由衛兗來問她這個問題。
“最好是當時豪傑,品行的端正,不能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武夫,不能是個固執己見的,能在家能聽我的話,在外能帶出去令人羨慕是最好的。”
——如果這輩子都無法與你在一起的話。
“你這要求說難也不難,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再說婚姻大事豈可兒戲?”
衛兗無法昧著良心勸她嫁給慕湛,但如今除了尚未有權威的聖旨頒佈,整個東陽城都知道皇帝要將她下嫁給慕湛,事已至此,愛莫能助。
若是等衛烆親口將這門婚事說給衛泱聽,想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打架
衛泱這一年的生辰過得極為不痛快,縱傾整個皇宮之力為她舉辦生辰禮,也換不到她半刻歡愉。
眼看生辰的日子愈近,仍不見衛烆回來,衛泱心急如焚。衛烆若是不回來,懿旨頒不下來,一切都在變數中,便很難思忖對策了。
無人時她憤恨,這個阿爹在她需要的時候總是不見人影。
因不是第一次等不到父親,除了有些小孩置氣以外,倒也沒有失望,畢竟從不抱有希望。
為她及笄的這個生辰宮裡人忙成一團,衛府的人也不好過。
衛桀在與衛烆視察災區時聽皇帝要將衛泱許給慕湛的傳言,按耐不住連夜快馬趕回了東陽城,入宮面聖一求究竟被擋在宮殿外,他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