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都暻秀開著車來樓下接他,看見鹿晗這個樣子顯然很有些欣慰,他對著鹿晗笑了笑。
“這就對了,你去爭取一下,總比現在這個不溫不火的樣子好。”
他們到達半島酒店(金俊綿這個財閥繼承人的逼格一向很高)的時候正好是宴會開始前十分鐘,都暻秀親自把鹿晗送進去。末了不忘給一向心比天高的鹿晗使眼色,示意他好好表現,最好對得起今晚這身衣服。鹿晗摸著鼻子尷尬的點頭,他前額的頭髮劃過一小段磕磕絆絆的弧線,不太明顯的表現出主人的不以為然。都暻秀也就樂得裝作沒看見,乾脆的揮手道別下樓了。
鹿晗在宴會廳上找了角落端著杯香檳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他喝酒的動作看起來頗為優雅,儼然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富家子弟的樣子。鹿晗的做派很是得人賞識,在酒會上走一圈,也跟不少有頭有臉的人能交換一個客氣的笑。金鐘仁對鹿晗不算太陌生,他哥金俊綿投資過好幾部電影,鹿晗經常要在釋出會之類的場合來走一圈。反正這會兒人來得也不算太多,這個多金公子爺難得有空也有心(他被鹿晗這個裝逼到極致的風格擊中了萌點),走過來真心實意的稱讚了鹿晗一句。
“你身上的迪奧挺不錯的。“
嘖嘖嘖,看看這萬惡的資本家腔調。鹿晗皮笑肉不笑的回以金鐘仁一個虛偽的表情,嘴裡一疊聲的“哪裡哪裡。”心裡卻在偷偷問候這人家裡八輩子祖宗。
也許是看在迪奧的面子上,金鐘仁很是熱忱的跟鹿晗談了好一會兒的天,他們從巴黎時裝週談到boss新出的香水再談到華爾街金融危機一路暢通無阻,金小少被鹿晗龐大的知識量震懾住,語調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後來的正經八百,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的功夫。鹿晗自然察覺到了談話物件的態度變化,他是懶得產生什麼自得的情緒,鹿晗這人向來很看得起自己,自然不覺得因為幾句投機的話得到了個不認識的傢伙的認同有什麼了不起的。兩個都習慣了拿喬裝逼的傢伙一來二去的說著說著,竟然也都有些盡興。
樸燦烈就是在他們說到斯皮爾伯格的時候出現的,他出現的時間點不湊巧,直白的說就是遲到了。可是樸燦烈是何許人也,樸家捧在心尖兒上的小少爺,他一句想做音樂家裡就專門為他搞了個娛樂公司,這樣一個後臺鐵一樣硬的人物,就算遲到半個來小時,那也只能陪著笑說樸少是給面子來走一圈兒,誰都不能說兩句的。
今天樸燦烈的心情不是很美妙。他對這種曲意逢迎的場合沒什麼興趣,無奈他的工作夥伴邊伯賢是個對什麼都抱著旺盛好奇心的神經病,所以從工作室裡出門一直就低氣壓的樸少爺來了就拎著邊伯賢跑去找金俊綿,打算讓一直好奇金式財團那個年輕有為的總裁真身是個什麼模樣的邊伯賢開完眼界就滾回公司去錄音——他預計要在十月份發專,現在曲子都已經寫完就等著邊伯賢發力開唱,這個要緊的時候主唱才是大爺,樸燦烈再怎麼牛逼哄哄也只能不得已的陪著邊小爺胡鬧,暗地裡希望這傢伙能早點收心。不料他腳下生風的走到相談甚歡的兩人身後,還沒來得及問一句金小少“你哥跑去哪裡了”就對上了鹿晗一張含著笑意的明豔的臉。樸燦烈當時好似被驚雷擊中,連腦子都忘了怎麼運轉,他一句話憋在喉嚨裡好久終於遲緩的吐出來。
“……世勳……你,你怎麼在這裡……”
金鐘仁不明就裡的掃一眼樸燦烈再瞄一眼鹿晗,最後湊到鹿晗耳旁問“你原名叫世勳?”鹿晗沒理他,他怔怔的盯著樸燦烈看,一雙靈動的眼睛裡盛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種種情緒,他沒想到時隔三年還能跟樸燦烈如此這般的打個照面,這會兒正在愣神。倒是樸燦烈被金鐘仁向著鹿晗靠過去的這一舉動搞得有點窩火,他默不作聲的拉起鹿晗的手扭頭就走,留下被拖過來的完全搞不清狀況的邊伯賢和站在原地不知道事態為何演變成這樣的金鐘仁面面相覷。
這邊的鹿晗被拖著走了兩步其實就已經找回了理智,他低著頭瞥了一眼樸燦烈握著他手腕的手,感覺得到那份熟悉的乾燥和溫暖——這同三年前的他帶給他的,無二差別。想到這裡鹿晗本該硬起來的心腸又頹然的潰敗下去,鹿演員苦笑。他對上樸燦烈,真的就是拿不起也放不下。
明明都已經分手了,現在卻還是留存著這種不堪的情緒,真是難看。鹿晗嘲諷自己無能,乖巧的被樸燦烈拉著走,一直走到位於宴會廳角落裡的洗手間。樸燦烈一路無話,這會兒站住了也不做聲,就一個勁兒的低著頭盯著鹿晗看,他的目光潮溼柔軟,鹿晗要強到底,裝作不為所動的模樣也揚起下巴回看過去,圓潤的眼眶裡嵌了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