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見識過熱鬧了之後,就隱隱有了些畏懼。
但是儘管虞思萌對紫雲峰有些望而生畏,但紫雲峰仍是她的去處,仍有她的房間,也仍有她所眷戀的親人。於是虞思萌還是上峰來,打算見一見荊淼,與他說說話。
屋子裡不大亮,因為外頭的天色很是昏昏沉沉的,虞思萌開啟門,肩膀上蹲著甘梧,她剛要開口說話,忽然望見床前的一點燭火,還有那彷彿頂上垂下幽暗的紗帳,朦朦朧朧好似鬼魅的衣裳。
榻上如雲般長而厚的雪發,落在瑰麗的紫衣上,好像冰雪捏出的雕像,罩了一身荊淼的衣服,又像不知道哪裡來的幽魂,依存在這個溫柔安靜的男人身上。
哪怕修了仙,女孩子家家依舊怕鬼懼怪,這好像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人對所謂恐怖產生害怕,無非有兩個來處,一是全然無知的驚嚇,二是絕對的力量鎮壓。
虞思萌的牙齒直打架,身體也直髮抖,她將甘梧推了推,怯生生道:“好甘梧,你……你去瞧瞧,床上的是不是師兄。”
甘梧也害怕,尖叫了一聲,躥上虞思萌的衣襬,緊緊把住她的腿不肯放開。
“思萌……”荊淼輕輕嘆了口氣,他被尖叫驚醒了,也看見了垂落在自己手上的長髮,“你瞧見了,是不是?”
虞思萌也伴著甘梧尖叫了一聲,捂住臉道:“沒有沒有,思萌什麼都沒有看見!師兄不要吃掉思萌!”其實她如今的修為已經高出荊淼許多了,可是她卻還一如小時候一般的信賴荊淼,自然覺得荊淼也如小時候一般的高大厲害。
“傻丫頭。”荊淼轉身下榻,掩去髮色與耳朵,溫聲道,“你過來。”
“不過去!”虞思萌蹲了下來,捂著臉道。
荊淼忍不住笑道:“那你要一直蹲在那裡嗎??難不成師兄會吃了你?”虞思萌轉念想想也是,她與荊淼是什麼關係,又是什麼感情,即便荊淼是妖精惡鬼,也絕不會吃她的,就壯了壯膽子,抬頭去看,果然還是師兄,這才立刻跳了起來。
“師兄……”虞思萌怯生生道。
“坐。”荊淼下了榻,端著燈燭坐到桌邊,虞思萌也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過來,甘梧一顫一顫的,從這條腿上跳到另一條腿上,呲溜溜的爬了兩步,見是荊淼,又立刻叛逃到荊淼那去。
見虞思萌神魂未定,荊淼倒也沒太在意,只是淡淡道:“怎麼了,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他已經完全不困了,這會兒用香木挑弄了一下燭火,香木被燒出一股微微的焦臭與糜豔的香氣來。
“師兄……你的頭髮。”虞思萌結結巴巴道,“剛剛怎麼……全白了?”
荊淼的手一頓,心道果然逃不過去,他倒也不是很慌張,這一日遲早是要來的,更何況只是暴露在虞思萌面前。他給虞思萌倒了一杯茶,輕聲道:“思萌,師兄待你好不好?”
“當然好啊。”虞思萌喝了一口茶,眨巴著眼睛道,“可是師兄,這跟你頭髮白了有什麼關係。”
荊淼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那師兄要是妖怪,你會不會瞧不起師兄?”
虞思萌的面容完全僵硬住了,她好像想深吸一口氣,卻怎麼也做不到,一雙漆黑的眼睛裡好似突然能發出光來:“那……那是什麼妖怪啊?”她的聲音幾乎都在顫抖了。
“狐狸。”荊淼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心裡有些難過。
“狐狸啊……”虞思萌的聲音幾乎荒腔走板,“那師兄,你有幾條尾巴啊?”
再是笨蛋,也察覺出來虞思萌所想的跟荊淼自己所想的絕不一樣了,荊淼沉默了一會,慢慢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血脈大概不是很純正,除了耳朵更像人一些,連妖身都沒有。”
虞思萌渴望的凝視著他,荊淼十分平靜的無視了那炙熱的視線跟虞思萌蠢蠢欲動的手,只是問道:“好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嗚!”虞思萌鼓著臉,趴在桌子上,瞪著荊淼的頭頂道,“望川界的人上山來求親了。”
荊淼一頓,心中已經有了個準數,卻只是淡淡道:“求哪門子親?”
“求師兄你呀。”虞思萌臉上並不見歡喜,似是很同仇敵愾一般,“松武長老大罵了他們一頓,他們卻還厚著臉皮不肯走呢。倒是裡面領頭的一個薄夫人,說話中肯溫柔的很,說是手下不懂事,這次特意也是登門賠罪來了,叫人聽了心裡就舒坦,不過,掌門師兄說一切全聽你的意思,你要是肯,那再詳談。”
荊淼心道常丹姬倒是會說話的很,於是一挑眉,忽然道:“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