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來我往了幾番,最終還是北川愛主動認輸了。
她並沒有讓棋,因為手冢爺爺眼光極為銳利,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下棋者的實力,而她並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卻還是以一子半輸給了歷練比她多上許多的手冢爺爺。
手冢爺爺收拾起棋盤上的棋子,把全部的白子都撿入盒中,蓋上蓋子,才抬起頭看著還在裝棋子的北川愛:“你的棋藝有所長進,只是頗為急躁不安,最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啪嗒。
一顆黑子從手縫處掉落,砸在棋盤上,北川愛若無其事地將棋子撿起來,放在手裡輕輕撫摸:“遇到了一點事情,或許只是需要捉摸幾番就好了吧。”
從十幾年後重回到現今時期,算是不小的事情吧?她未曾想要隱瞞自己的經歷,但是也知道,就算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只能增添大家的擔憂,根本想不出什麼解決方法。而且這種事情說出去,又會有多少人信呢?如果是她父親,估計也只會以為她夢魘了吧。
“有需要幫助的,就說出來。”
手冢爺爺摸了摸棋蓋,輕輕笑出聲。
“我可不會客氣~”北川愛笑道,將全部的黑子撿好後,也蓋上蓋子,“走吧爺爺,父親他們肯定在等你了吧。”
“我看是你饞了才對。”
手冢爺爺和藹的笑了笑。
爺孫倆相伴著出門,朝廚房走去。
寬大的廚房燈光透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柔軟,手冢彩菜最為熱情,一個勁地讓北川愛多吃點,手冢國晴和手冢國光的性格簡直一模一樣,都格外的冰山,但是唯一不同的是,手冢國晴在對上自己的老婆大人時,不管是表情,連目光都柔地彷彿能膩出水來,讓北川愛不論看多少遍,都無法適應。
而手冢國馨的性格則不知道像誰,溫柔如水,彷彿只用溫潤如玉這個詞才能形容這樣的他。
手冢彩菜還想邀請國馨和北川愛留下來過夜,但是北川愛不肯。她強撐著精神,度過了頗為渾渾噩噩的一天,也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空間,能夠讓好好地沉思一下,到底該怎麼辦。而且那溫馨的一家,似乎幸福地讓人無法插足。
坐上轎車,北川愛揮別了手冢一家,才倚在椅背上,微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
“小愛,你今天。。。”手冢國馨忽然開口,卻自顧自地頓住了,北川愛轉頭看著自己的父親。他今天喝了一小盅竹葉青,原本白皙的臉上帶上了幾分酡紅,雖然還沒醉過去,但是言語上卻帶著幾分平時沒有的衝動。
“父親。”
北川愛忽然打斷了手冢國馨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後,躊躇了幾分,才露出幾分慘淡的笑容:“父親,你想他嗎?”
握著方向盤的手猛的蜷緊,緊繃地連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出來,那方才還帶著幾分醉意紅暈的臉此刻卻煞白的可怕。
“我很想。”
北川愛收回目光,轉頭再次看向窗外的風景,試圖讓那沒有生命的東西讓自己變得平靜。
“傻瓜,誰不想呢。”
在下車的時候,北川愛彷彿聽到了手冢國馨在她耳邊這麼說著,語氣飄忽地跟幻聽似的。
但是她抬起頭,赤紅的雙眼看著手冢國馨的樣子,臉色還是帶著幾分蒼白,但是那微抿起的嘴唇終於帶著幾分血色。
她的心中閃過幾分鈍痛,卻想努力忽視掉。低頭默默擦拭掉眼角不知何時沁出的淚水。她今天興許是被刺激了吧?還是不僅身體變小了,連思維都變得幼稚了?被手冢家那幸福美滿的氣氛弄得激出了幾分不甘。
但是父親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她為什麼要為那種無法避免的事情而去責怪他呢?又何必用這種事去刺激他?
“對不起,父親。”
關上門,北川愛倚在大門口,低著頭,對站在客廳的男人道歉。
手冢國馨嘆了一口氣,那聲音在安靜的房子內顯得格外明顯。他走過來,伸手放在北川愛的腦袋上,溫柔地揉了揉,“不用道歉,我明白。去洗個澡,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知道了,父親。”
北川愛抱著書包回到自己房間,將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後,才抱著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發呆。
伸手將房間裡的大燈關掉,只留下床頭的一盞昏黃的小燈,柔和的光線將房間內烘托出幾分溫暖的感覺。
終於可以好好思考了。
北川愛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明亮的眼睛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