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短髮加一身運動裝就和大部分長髮翩翩的女生格格不入,合計一下估計自己被選上的機率也是很微妙的。不過這不是陳禮的目的,她在人群中搜尋著宗嶽的身影,果不其然,她正在角落靜坐著玩手機。
今天宗嶽的穿著和初次見面那樣,運動T搭配籃球褲,一雙籃球鞋。陳禮遠遠地盯著她毛呼呼的頭頂一動不動,就是那頭該死的亂毛讓自己心神不寧了好久。陳禮暗暗想著該怎麼上前搭訕才不顯得突兀。
但是一個聲音打亂了陳禮的思緒。
“好了,各位同學都來齊了嗎?我是話劇社的社長羅城姍,現在大家根據報名的順序兩兩進來面試,先從一號和二號開始吧。”
然後兩個女生先後進了舞臺側邊的辦公室,剩下的同學依舊百無聊賴地等待。若是按照登記順序自己八成和宗嶽是一起面試的,陳禮噠噠噠乾脆蹦過湊在一起貌似在讀臺本的同學,徑直跑向角落裡的宗嶽。
“嘿,同學。”
陳禮一點宗嶽的肩膀,後者先是推了一下眼鏡後轉頭。
“我在宿舍樓見過你,你是物院的吧,我叫陳禮,禮貌的禮,化院的。”陳禮笑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來了。
“噢,你好。我是宗嶽,有印象。”對方也報以微笑,這讓陳禮心頭一滯。
“我看這邊好多藝院和師院的學生,理科類的還蠻少的。”陳禮說。
“呃……對,因為個人愛好,和專業沒什麼關係吧。”宗嶽一頓。
“哦?那你是話劇的發燒友嗎?”
“不是,我是來面試道具部的。平時喜歡做些木工,所以想來試試。”
陳禮點點頭,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宗嶽專注做工的場景,她甚至能想像到宗嶽粗糙的指尖撫過木板紋路的性感,還有發力時從額角漾出的汗珠。
不行不行,腦洞一開就收不回來了,陳禮甩甩頭,繼續說:“我還沒有了解過話劇社有什麼部門,所以也不知道該進哪一個,你有什麼好推薦?”
宗嶽點點頭,沒再回答什麼。話題陷入了尷尬,陳禮若無其事地向四周張望著,內心在翻江倒海——到底還有什麼可以聊的。
過了漫長的靜默期,宗嶽突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其實,你可以試試表演部。”
陳禮瞪大眼睛,被她突如其來的建議驚破。陳禮覺得以自己不出眾的樣貌和一群藝術系的女生撕搏,後果不堪設想。她反問對方怎麼得出的結論,而宗嶽只是淡笑,搖搖頭說:“直覺呢。”
她尷尬回了一句“是麼”便深深吸一口氣屏著,怦然心動,陳禮此時切身體會到了。她會因為無數個細節而喜歡上一個人,而者若即若離的感覺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會議廳的光線有點渾濁,昏暗的室內更顯曖昧,舞臺上的鵝絨黃暖光燈照得周邊絨絨的,有點不真實。
宗嶽又掏出手機低頭看著什麼,嘴角微微翹著,只是陳禮沒有察覺,她現在滿腦子都在反覆地想著這算是恭維還是謙遜還是無心之言。如果對方是男性,陳禮一定會不以為意,對於異性的奉承陳禮向來是持七分遲疑的態度。
“五號、六號,宗嶽和陳禮請進,七八號做準備。”
面試完後的兩週,話劇社是杳無音信,陳禮估摸著自己的話劇社之路是斷了,但為了豐富一下日常生活,還是盲從舒潼和澤澤加了研究型的社團,專門衝擊校級的競賽。雖然三人在高中總是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但大家的副業卻是發展得風生水起。澤澤是s中有名的電競少女,在陳禮不懂也不想懂的領域享有一定名聲,舒潼因為化學的優勢加入了校研,搗鼓新材料。陳禮的社團之路雖然一波三折,但還是擠進了管縱師兄的建模小隊,專門打下手。
這兩週大學生活正式開始了,因為理科宿舍樓離主教學樓近乎是對角線的距離,每天陳禮上課都苦不堪言,必須提前四十分鐘準備趕路,每天都像西天取經一樣從天南趕到地北,加上老學校道路狹窄樹木眾多,浩浩蕩蕩的學生隊伍無法分流,讓陳禮有種生活在細胞團中動彈不得的錯覺。
今天陳禮起來的時候,宿舍竟然已經沒有人了。陳禮突然想起舒潼昨晚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說過要早起做專案,沒法和自己去上課了。想到這裡,陳禮立馬從床上彈射起來,以蝗蟲過境的猛勢洗漱完畢抓著書包往外趕。
宿舍區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陳禮一看離上課只有二十分鐘,自己就算百米衝刺過去還是會遲到,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逃課,便聽到了叮呤聲。
“喂,陳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