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想去看蘭惜雨,卻瞧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凌慕然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大笨蛋……”回過頭,蘭惜雨不知何時到了她面前,塞了一把傘到她手中。凌慕然抬頭看她,蘭惜雨說,“雪下大了,郡主還是回去吧。”她眉眼之間皆是冷情,一慣的面無表情,凌慕然的思緒有些遊離,她到底,是為何喜歡上她的呢?
蘭惜雨跟在她身邊好多年了,她就像她的影子,幾乎真的是對她寸步不離。兒時她不懂事,闖禍犯錯是家常便飯,太子捨不得罰她,每次都是蘭惜雨代為受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那麼任性,做事會仔細思量,儘量避免讓她被太子懲罰,甚至會為了她放棄想做的事。
凌沛曜告訴她,蘭惜雨是她的僕人,但她從未那麼想過。兒時,她是玩伴,雖然她從來不和她一起胡鬧,只負責幫她背黑鍋。長大了些,她是朋友,任性的小郡主時常顧忌著她,不像小時候那般肆意妄為。現在,她是她心之所繫情之所鍾,她每日能與她在一塊兒,就是最大的歡喜。
她愛上蘭惜雨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知道她想與她有一個結局有多麼困難。在凌沛曜眼裡,蘭惜雨只是個工具,拋去身份不談,他無論如何,也都不會讓他的女兒和一個女子在一起,受天下人詬病。更何況,那個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心情,她只知道職責,只知道主僕,從來不知道,她凌慕然心裡是如何想。
其實也挺累的,從她懵懵懂懂,始知情為何物,一顆心就全在她身上,可蘭惜雨,從來只會一句“屬下不敢”。那個人的面容開始模糊,凌慕然把手裡的傘丟下,伸手捂住了臉,肩膀微微顫抖著。蘭惜雨嘴角顫了一下,彎腰把傘撿起來,撐開打到她的頭上。
“惜雨……”凌慕然哽咽著,“我好難過。”蘭惜雨垂下眉眼,伸手攬住她的肩,把她摟進了懷裡。凌慕然扯著她的衣襟,抽泣著哭出聲來,“為什麼,你就不懂呢……”蘭惜雨眨了下眼睛,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佈滿了難言的哀愁,她嘆了口氣,輕聲說,“我,懂的。”
蘭惜雨咬了一下下唇,糾結著開口,“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郡主,我受不起。”凌慕然的身子在她懷裡僵住,然後,她猛然用力推開了她,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凌慕然搖搖頭,伸手打掉了蘭惜雨手裡撐著的傘,“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蘭惜雨,你大概就是知道,就是認定了我無論如何都離不開你,才這樣……這樣傷我的心。”
她轉身,踩過那把描著精緻的青鯉與白蓮的油紙傘,頭也不回的走了。蘭惜雨有些發怔,第一次沒有立刻的跟上她,一動不動的愣在了原地。雪下大了,紛紛揚揚的落在蘭惜雨的頭上,肩上。她低著頭,腦海裡滿滿都是凌慕然淚流滿面的樣子,怎麼也揮不過去。
凌慕然回到客棧時,凌晟已經坐在客棧廳堂裡,正等著小二上菜。天色剛暗下來,因著那場火折騰的,午飯也沒吃,凌晟腹中空空,是以下來的有些早。凌慕然坐在桌邊,眼圈還紅著,凌晟問道,“怎麼了?誰惹到我們家小郡主了?”
凌慕然搖頭,乾巴巴的扯著謊,“外面風大,吹的。”凌晟可不信她的鬼話,眼睛在她周圍掃了一遍,“你的那個貼身侍衛呢?”凌慕然揉揉眼睛,謊也懶得扯,直接轉移話題,“爺爺,您沒讓姐姐下來?”
“齊順上去請了。”小二上了飯菜,凌晟動手擺好,問道,“那小郎中,可是過來了?”凌慕然看他一眼,拿著筷子在碗裡戳米飯玩兒,“那是您孫婿,叫什麼小郎中啊。”凌晟白了她一眼,“什麼孫婿,我可沒有同意,將清兒嫁給他。”
凌慕然湊到凌晟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我今日出去可是有所耳聞,之前皇姐來青州尋莫涼一,打的是莫涼一夫人的名頭。曾經她二人在那間燒掉的客棧裡,住的可是一間房,您不同意,怕是已經晚了。”凌晟聞言心裡咯噔一聲,臉色變得鐵青,“你的意思是,莫涼一與清兒,已有……夫妻之實?”
“皇姐那般天姿國色,莫涼一會是第二個柳下惠嗎?況且他們是兩情相悅的,若是一時……您懂得。”凌慕然看著凌晟變來變去的臉色,在心底嘆了口氣,皇姐啊皇姐,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說什麼也沒發生凌晟自己也是不信的,難道清兒的清白真的被莫涼一玷汙了?這個殺千刀的……凌晟心裡正百轉千回,凌慕清牽著莫涼一的手從樓上下來了,青州城的人大多都是識得莫涼一的,紛紛和她打著招呼,莫涼一也都有禮的一一回應了。
她們剛走到飯桌邊坐下,凌晟冷冷的哼了一聲,莫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