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異國,如《伊利亞特》裡的阿基里斯,一怒傾城,再怒傾國,最後死於神明指引的箭矢下;另一種人是智謀型,在取得勝利之後回到了故鄉,如《奧德賽》裡的奧德修斯,使用木馬計攻下特洛伊城後仍然經歷了一系列的冒險,回到家從求婚者和侍女(誤)的手中搶回了自己的妻子。
《Σ》其實也脫胎於這樣的母題,只不過她們移動的軌跡與那兩位史詩英雄恰好相反。這麼說好像有點大言不慚,因為我的筆力比起史詩來說還是差遠了。事實上《Σ》的故事結構更近似《堂吉訶德》這樣的小說,或者說流浪漢小說(我的一個朋友就是這樣批評《Σ》的),而且有一些可能會貽笑大方的小諷刺與小捏他。其實麗就是堂吉訶德,為了虛妄的風車旅行著,戰鬥著。安娜就是“託波索之達辛妮婭”。那麼詩緒裡是什麼呢,是桑丘還是驢子?還是兩者皆非?
一笑。
還是說史詩的事吧。關於史詩文字里對英雄的評價,有一個有趣的現象,史詩對阿基里斯這樣的悲劇英雄評價好過奧德修斯,稱前者擁有“永不凋謝的聲名”,而後者僅僅是“不朽的聲名”,在古希臘語的語境中,前者的讚譽程度遠高於後者,是隻為阿基里斯一人獨享的特殊榮譽。這和吾國欣賞智謀英雄的傳統很不一樣。無獨有偶,《吉爾伽美什》中提到悲劇英雄恩奇都的聲名時,使用了近似“不凋謝的”這樣的表述,是一個和生命息息相關的表述。扯這些看上去有點枯燥的學術話題,其實我是想說,在麗沉默地抱著安娜的那個時刻,如果安娜就這樣永遠沉眠下去,再也不會醒來,實在是再自然不過的結局。但是這樣對她們兩個人都太殘忍了。最後我選擇了一種折衷的方式,就是讓她們共同揹負起帶來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