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的。”埃莉斯琳娜神色淡然,“為了讓她以一個放鬆的姿態休息,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
但是麗並沒有聽她的勸告。她伸出了手,去扭動安娜的手指。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直緊扣在教鞭上的指尖,被麗輕易地扳開了。就像是有意要將教鞭交付在麗的手中一樣。
麗望了一眼遠方的通天塔。
“我要去了,安娜……對不起。”
麗說完這句話,就要起身離開。
但是她沒有站起來。
她的手腕,被一隻手拉住了。
是安娜的手。微微抬了起來,抓住了麗的手腕。
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詩緒裡更是發出了驚呼。只有剛來的那個年輕講師還不明所以。
“安娜?”
麗試著低聲呼喚了一聲。
安娜,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麗注意到,安娜赤色的眼瞳消失了,變成了像湖水一樣的綠色。裡面倒映著自己的影子。
“麗?”
她呼喚著麗的名字。
麗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雙手不住地顫抖。此時的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傾訴衷腸的語詞。當然,也不需要去找了。
只要能這樣相互凝視著。
“為什麼剪了短髮?”安娜微微蹙起了眉,“頭髮是女孩子的生命啊。”
“會再長起來的。”麗一瞬間已經淚流不止,“會再長起來的。”
她哭著把安娜擁到懷中。
抱著安娜的時候,她才發現安娜的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嬌小,卻沒有任何活力。
她也不知道安娜究竟為什麼突然恢復了意識,也許這就是母親面對憤怒的父親時所說的——縱使你看不到因果,因果始終在那裡,難以捉摸。
不管究竟何如,安娜終於醒來了,就在這裡,就在此時此刻。
***
得到詩緒裡帶來的訊息之後,理事會全員在花園齊聚了。社會學系的馬克思·米歇爾的傷已經痊癒,而真紀也換了一張新輪椅坐著。他們中間有好幾人是第一次得知麗的事情,都想知道這個從未露過面,連名字都鮮被提及,又在無涯學海鬧出了這麼大動靜的“老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詩緒裡跑到了真紀的面前:
“請允許我借用一下您的輪椅,真紀大教授——反正你的雙腳很健康。您看,安娜小姐現在很虛弱。”
真紀顯然有些不樂意,但是礙於它和教宗的關係,還是不得不遵從了。總算報了在港口被她欺騙的舊怨,詩緒裡頓時覺得十分得意。
“你……你不要高興得太早!”真紀有一些惱怒,“你到底有多少下流的收藏,我全都一清二楚!”
這是她身為“窺伺者”的異能,可以看到人的疾病所在,卻也可以看清人的內心。
殊不知詩緒裡一點都沒有被她恐嚇住。
“沒有關係呀,反正麗她早就非常清楚了。”詩緒裡說完,還對著她晃了晃自己的屁股。
“你……”
真紀的臉頓時變得一片緋紅。
麗把安娜儘量溫柔地抱了起來。眾人看出了她的疲憊,出於擔心要提出幫她一把,但是都被她拒絕了,親手把安娜輕輕放在了真紀的輪椅上。
“理事會的臨時會議結束,接下來,您要去祈願堂宣告教宗迴歸了。”埃莉斯琳娜說。
麗和輪椅上的安娜相視一笑。
其他人都不明白她們到底在笑什麼。
麗說:
“祈願堂不必去了。——我打算辭去教宗的職務。當然,首席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沒啥話想說……
☆、為你離開的理由
眾人聽見麗說要辭職,一時間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有驚訝的;有沉默的;也有終於鬆了口氣的。
麗說:
“因為我的任性妄為;給無涯學海帶來了如此大的麻煩;我深感歉意。這兩個職務,本來就非我所能勝任。首席的設立,是當時無涯學海的學者對我的錯愛。至於繼任教宗;則是因為家父的原因,亦非我之實力所致。更何況革命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的我就算勉強接任;也難以服眾。”
目前第三順位的希羅多德教授聽畢;說:
“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那麼,首席的位置,我們將在此次知識節中評選。”
“那麼下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