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家挨戶地討布頭做百家衣,還要拿七粒白米和七葉紅茶去討碎銀,討來的銀子就融了做成百家鎖。
所以在做完百家衣和百家鎖之後,這一頓酒席其實也是答謝鄉親們之前的施捨,完全不用另外帶禮物來。
“多個銀鎖壓壓身,娃娃要平平安安,快點長大。”張小柳笑了笑,其實一個銀鎖也花不了多少銀子,也就是討個好兆頭。
雖然因為常年勞作顯老些,但林草兒至今還不到四十五歲,竟然就連孫子都有了。送完禮兩人也在席上做了下來,張小柳看著前頭笑眯眯的林草兒,心裡感嘆。
“柳哥兒,在想什麼呢?”趙正則見他一會兒盯著前面,一會兒滿臉慎重,不解地問。
“我們一定要晚些成親,我可不想這麼早……”他話未說完就覺得不對勁,怎麼會這麼順口說出“我們成親”這樣的話?
他扭頭一看,趙正則果然眼神呆滯的看著他,嘴角咧著笑。
“看什麼呢!”張小柳十分懊惱自己的口誤,啐了他一口。
趙正則這才回過神來,笑得簡直閃瞎了他的眼,道“咱們什麼時候成親柳哥兒說了算……”
張小柳直接給了他一柺子,捂住他的嘴道:“誰讓你這麼大聲了?什麼時候說了要與你成親的?”
周圍坐的都是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方才的話。張小柳抬頭打量,果然發現有人正看著他們,忙放開了自己的手。
“明明就是你說的……”趙正則也不著惱,只是實話實說。
“我只是口誤!一時說錯了……”張小柳還要解釋,那邊掌廚的大叔喊了一聲要出菜了,草兒麼麼趕緊安排大家都坐到席上去。沒一會兒他們邊上的位子都坐滿了,他也不方便再說什麼。
這一句口誤,足足讓張小柳窘迫了兩天。每次見到趙正則笑眯眯的臉,都要懷疑他心中是不是還在想著當天的事。那句話說得這麼自然,後來再回過頭細想,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那種感覺就像,他在心裡早就預設了他們的關係。
“柳哥兒,我有個事情想與你商量。”張小柳正在廚房裡煮酒,趙正則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如今煮酒簡單多了,他們去訂了一批底部寬大,正適合在放入灶上燒的酒甕,需要煮酒時就先把甕放下去,倒滿酒再封上。這樣白天先用柴火燒沸一次,等溫度降下來傍晚時分再燒一次火,餘溫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是暖和的。
經過幾次試驗,調整了幾次時間之後,煮出來的酒與以前的煮法並無不同。
“什麼事?”張小柳見他如此慎重的模樣,也拉了張竹椅坐下來。如今煮酒其實也不需要專門在這裡看守,只要酒甕不開裂就沒有什麼問題。
“我想把大伯家隔壁那塊地換了。”
“你不是說他拿來換的地太小嗎?”張小柳疑惑道,這件事他自己原先也不同意的,怎麼又改了主意?
“不是原先那家,剛才我回來時,家同麼麼問我願不願意換--我那塊地相鄰的桑樹就是他們家的,他說要砍了,以後都用來蓋房子。”趙正則解釋道。其實最初一年,他對大伯麼和兩個堂兄可真是害怕得很,直到他們被罰了一回,在路上見到才不太搭理他。
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趙正廣和高氏另外蓋了兩間屋子,趙正清也說了人家。除了趙大田,他們幾個也沒有能幹的,家裡的田地也就是老樣子,每到農忙就幹活幹到罵爹。不過雖然他們以前總是鼻孔朝天,現在卻也只是互相不愛搭理,並不敢背地裡做些什麼。
家同麼麼平日裡都收些針線活做,與村裡的大多數人家都相處得不錯。這次為了蓋房子,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換成了一大塊地。
“家同麼麼要蓋房子?”
“是啊,他家的哥兒,嗯,你知道的,找了個貨郎,家同麼麼要他在村裡定下來。村長已經同意了,他拿了一筆錢,就是地方還要家同麼麼週轉……”
兩人都不是愛打聽事情的人,現在對於許多事情都是後知後覺。如果不是家同麼麼今日攔下他說換地的事,趙正則也不會知道對方竟然是要在村裡住下來。
“家同麼麼拿哪兒的地跟你換?”事關他的利益,張小柳一般都讓他自己決定,因此只是隨口問了下。
“離這裡不遠,走下去快到大榕樹那邊不是有一塊菜地嗎?”趙正則提醒他。
“可你換那裡的地幹什麼?我們的菜地已經夠大了。”經他提醒張小柳倒是想起了那塊地,可是這麼大的地方換來也沒什麼用。
“哦,那裡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