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你麼麼了,我記得上次裁了些布還沒有用,如果以後你每天這個時候有空,我就跟你學學,沒空的話也不用勉強過來了。”張小柳倒沒什麼男人不適合拿針線的念頭,這時候形勢比人強,不學會這門手藝就代表著永遠要花錢找人做。他只擔心自己想來笨手笨腳,能不能學會還難說。
“沒問題。”福來的手藝平日裡還處在到處被麼麼挑剔的水平,忽然裡要被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哥兒“拜師”,心裡也極是歡喜,滿口答應著。
接下來的幾天福來果然準時都來張家報道,偏偏兩人看了嶄新的布料都不捨得用來練手,生怕一個不小心毀了。只好依然是福來比劃著教,張小柳硬記著他的話。等他覺得琢磨透了,才小心翼翼鋪開布料準備動手。
“小麥,先給你做一身怎麼樣?來,讓我量量你的身高。”
這幾日福來“授課”時,小麥與小松也在旁觀。這日福來有事不過來,張小柳也覺得自己琢磨好了,所有的步驟已經在腦海裡過了兩遍,才把布料拿出來。他按著小麥的尺寸,從灶間拿了一小條沒有燒完的碳條在布料背面輕輕地把肩寬、袖長、腰圍等照著福來說的版畫下來,袖長與褲腿都要兩邊重疊,確保不會一高一低一長一短。等這個版子做好了,就沿線裁剪開來,再做縫合。
“哥哥,這裡不能剪。”當小麥第二次阻止他時,張小柳撓了撓頭,再仔細看,差點把一個袖子剪成兩半了。
“小麥真厲害,你要不要試試?”張小柳放下剪子,終於發現旁聽的小麥似乎都比他有天賦,鼓勵著問道。
小麥只猶豫了會兒,就接過剪子咔嚓咔嚓把早看好的幾處地方剪開了,然後穿針引線開始縫起來。
這就是他們的特殊技能嗎?張小柳在一旁看著,默默地想。小麥這個年紀也該沒有學過才對,可是看這個架勢,明顯就與他不在一個起點。除了縫出來的針腳不夠密實均衡,否則還真看不出是第一次動手。
“柳哥兒柳哥兒……”張小柳正看得滿腹以弟為榮的自豪感,屋外又傳來了福來的喊聲。
“你不是說今日不得空嗎?”張小柳跑出去,笑著問。
“是啊,下午哥麼麼的家人要來相看,你要不要去偷偷看幾眼?”最後一句話福來是壓著嗓子說的,也是他跑來找張小柳的目的。
“偷看?你哥麼麼不就是我們村裡的嗎?”張小柳知道大順麼麼給兒子找的是本村哥兒,而且幾年前就已經說好了,按理說兩家該挺熟悉才對,相看也不過是走個過場。
“是我們村的,但是我沒有與他說過話,他家在村東呢!本來我也能在裡面看的,麼麼嫌人多,把我趕出來了。”福來略有不滿,一個人趴在屋後看又覺得失了面子,所以才過來拉著張小柳去作伴。
“等過門了你就能看個夠了,急什麼呢……”張小柳反抗無效,只能任他拖著自己走了。
大順麼麼家的房子比張家的寬敞些,每間屋靠屋後的那面牆都開了個三尺見方的窗子,上面用粗木條釘死,既安全又能透氣,這時候也正是這扇小小的窗子給他們兩人行了方便。
☆、農閒
可惜兩人都忽視了自己的身高,在窗外又是搬石頭墊高又是踮著腳尖,就是還及不上窗緣高,更看不見裡面的人。張小柳本來就沒有多大的興趣,便勸道:“你在這裡也與他說不上話兒,等他過了門,你有多少話想與他說不行?不如跟我回去看看小麥做衣服,他學得可比我好。”
福來正因為看不見人心裡怏怏的,折了根草在地上晃來晃去。屋裡的聲音倒是能聽見些,可聽來聽去也是雙方麼麼在互相誇讚,不時爆發出爽朗的笑聲。莫說福來未過門的哥麼麼,就連富來也沒有發聲、。
“好吧!”等了許久,福來終於死了心,跟著張小柳往他家去。誰知剛走到屋門前,就碰上趙正則從外面挑了水進來。
福來平日裡也深受自家麼麼敲打,立即收了玩鬧的模樣,規規矩矩地站在張小柳身後叫了人,等他先入了屋把水倒入缸,才想起什麼似的悄聲在張小柳耳邊問:“柳哥兒,你覺得阿正哥會拿什麼禮來娶你哩?”
張小柳正為他見了趙正則像老鼠見了貓般的態度暗笑,冷不防被他問起,愣了會兒才跟上他的思路,又為他口中的“娶”字囧了。
“我們都還小,哪裡會討論這些?再說他現在一窮二白的,哪有什麼呢……”要想解釋他們之間並無強制婚約太過無力,張小柳想福來也只是個孩子,便含糊應付著說。
誰知福來卻瞪起了眼,極認真地說:“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