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不過跟程銳,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看,我也沒管過你跟鄒靈好,對吧?嫂子跟慶哥感情好,我也沒說過啥。現在,你們就別管我跟程銳的事,好吧?”
毛子一愣:“那能一樣?”
“一樣的,”姜徹笑笑,拍拍他肩膀,“你們不就是擔心我嗎,有啥好擔心的。要是分手了,我就再找一個;要是分不了,就這麼過一輩子,你兄弟我,也不會成個孤家寡人。沒事。”
毛子不說話。
姜徹再接再厲,把話講得徹徹底底清清楚楚:“要是嫌我們倆這事兒噁心了,我也理解,肯定不會整天在你們眼前晃悠的。當然,你要是說,因為這個,咱們絕交,我肯定不同意。說到底,咱們是兄弟,程銳現在跟我是那啥,你們都是我姜徹這輩子,最親的人了。”
毛子把菸頭扔了,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說:“嫂子前兩天還說,我們這是白費力氣。慶哥也不要我管這事兒。但憑咱們的關係,眼見著你往歪路上走,我能不管?”
姜徹笑道:“我知道。”
“慶哥說得對,各人有各人的命,命裡有時終須有,我們沒法攔著。”
“誰說不是。”姜徹說,心裡卻想:命裡無時莫強求,程銳那樣,就是太強求了。
兩個男的在一起,這不對。
電話那頭很吵。
狹窄的走廊上來來往往的男生不時碰到他,拖鞋啪嗒啪嗒響,張明宇還在寢室一邊看書一邊等他結束。同學裡挺多人已經用上了手機,但程銳和同學聯絡不多,和家裡也沒有太多電話,加上前段時間剛組裝了電腦,便沒有添置。他倚著牆,聽到那頭的喧囂裡魏寧大聲叫姜徹過來,抓緊了話筒。
“喂?最近還成吧?”姜徹幾乎是在吆喝著說話了。
“挺好。”每次都是自己主動打電話過去,然而接通之後就會無話可說,只能拘謹地回答問題,像個課堂上突然被老師提問的笨蛋學生。
“沒人欺負你吧?”
“沒。”
“那就好,在外頭有人欺負了,先打回去再告老師,知道不?”姜徹大概在抽菸,說話間似乎可以嗅到那股菸草味道,“缺錢嗎?”
“夠。”
“大點聲!我這邊太吵!”
程銳又大聲說了一遍,那頭笑起來,繼續吆喝:“缺錢了直接說!你媽不是給你辦了張卡嗎?我給你打過去!”聒噪聲小了,他又降低了聲音,繼續說,“一個人在外頭,別省著,想吃什麼了儘管買,穿衣服也注意點。我看天氣預報,你們那邊降溫了,穿厚點。”
程銳答應了,又不知道說什麼。兩人一時無話,隔了一會兒,姜徹又問:“交到新朋友沒?”
“有,寢室的人都挺好。”
姜徹又問:“學習上有困難沒?”
“還行。”
姜徹沒話問了,便說最近酒吧很忙,所以這邊很吵。
程銳說聽出來了。這時周子文抱著一沓檔案袋回來,經過門口,一看程銳表情,就知道在和“女朋友”打電話,呵呵一笑,忽湊到話筒邊,大聲說:“程銳要劈腿了!”
姜徹在那邊笑起來,問:“有女生告白了?”
“瞎說的。”程銳踹他一腳,又聽他進了寢室,吆喝說程銳是個妻管嚴。
“挺熱鬧。”
“他就是那種人,太吵。”姜徹模糊的笑聲傳到耳朵裡,程銳也帶著笑意回答他。
又絮叨了一會兒,姜徹又說:“過得挺滋潤。跟別人相處好點,多些朋友。”
程銳說是,捨不得掛電話,見姜徹又沒話說了,忙說:“電影。”
“什麼電影?”
“《魂斷藍橋》,你還記得嗎?”
“當時看得我都要吐了,能不記得嗎。”
“前兩天又看了一遍,裡面有句臺詞,”程銳抬頭四顧,走廊裡沒什麼人,便捂著話筒,湊過去低聲說,“I never shall。”
姜徹失笑:“我哪聽得懂。”
“回去了我們可以再看一遍。”程銳認真道。他本意只想多說幾句,卻靈光一閃,想到這句話,只覺得相當應景。若是和明白的人說,便是又浪漫又大膽的調情了,可惜姜徹不明白,他也不願意多作解釋。
兩人寒暄幾句,那頭又熱鬧起來,姜徹再次用吆喝的語調說:“我這邊喊著喝酒呢!你自己注意,回來坐車了小心點!”
程銳說完再見,那頭便掛了電話。
他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