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了。
程銳僵直了背站在門口。
姜徹站在屋裡,一手扒著頭髮打了個哈欠,並沒有驚訝的表情,見是他,也沒說話,打著哈欠又躺回床上。
程銳沒有動。
意識到他表情不對,姜徹又看過來,問:“怎麼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溫柔,沒有明顯的特色,也不動聽,程銳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聽到他說話,就覺得眼淚上湧。他想到那個骯髒的自己,在陰暗水潭下無法呼吸的自己。
姜徹不解,又起身走到他身邊,捏捏他的臉,說:“哭了?”
上次見他是在那個午後,自己落荒而逃。眼下終於回來了。程銳不敢動,不敢碰他,一開口便是沙啞的一聲“哥”。
“好了好了,又怎麼了,多大孩子了,還哭。”姜徹關上門,將他扣進懷裡,揉著他刺蝟似的腦袋,嘟囔道,“都是中學生了,怎麼還是這樣。”
姜徹穿了棉質的背心,因為流汗而貼在身上。程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胸口。呼吸間是這個人帶著汗水的味道。小時候去公園的湖邊喂金魚,飼料剛一灑下,就會有一群魚擁上來,張大了嘴巴搶食,有的甚至會跳起來,尾巴拍打在水面上。程銳情不自禁地收緊手臂,如同一條餓了太久的魚。
拖著他躺回床上,姜徹問道:“怎麼了?”
程銳不說話,心想:再抱一會,一小會兒。
姜徹見狀,不打算問了,想繼續睡覺,無奈被纏得緊,只能說:“鬆開一點,熱死了。”
程銳一愣,觸電似的鬆手,臉上一片發燙。
“說吧,又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程銳不去看他,小聲說:“要請家長。”
姜徹撇撇嘴,坐起來說:“要我去?”
程銳將聲音再放低一點,說:“我媽太忙。”
姜徹抓抓頭髮,絮絮道:“我又不是你爸,不是你親哥,這種事情找你媽。我就知道,你闖禍了是不是?不敢找她,來找我,你以為我不會跟你媽說?要是你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