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徹一想,前天林柏月給他洗的頭。又看看程銳表情匱乏的臉,想笑又笑不出,只好忍著說:“瞎想什麼呢。”
程銳不解地看他一眼:“我沒想什麼啊。”
姜徹臉一黑,不再理他。
熊孩子嘴上什麼都不說了,不哭不鬧,你指南他絕不往北,搞得姜徹自己開始心虛,總害怕觸到他哪根纖弱的神經。
過一會兒程銳給他洗頭,小心地避開額上紗布,輕輕給他按摩,等他舒服得放鬆下來時,冷不丁冒了句:“我就是不想讓她給你洗。”
少年聲音平靜溫和,卻透著股執拗的孩子氣,酸酸澀澀的,大概是從前天就開始默默累積至今,嘴唇輕輕一咬,便濺得到處都是。
姜徹就此嗆到了喉嚨,半個字都吐不出。
魏寧說的沒錯,程銳一點也不乖,心眼一點也不少。
儘管已經對程銳無微不至的照顧習以為常,然而一旦要面對那背後異常複雜的感情,便會下意識選擇逃避。
姜徹微微低頭,方便少年用毛巾將他頭髮擦乾。因著紗布的緣故,只剩下右眼可見的視野會產生陌生的距離感,比方想要抓起床上掉落的頭髮,手指伸出後才恍然發現距離不對,過去相當簡單、一擊即中的動作,這時卻需要加以調整——他低著頭,看到程銳外套的扣子脫了線,剛想伸出手去碰,又收了回來。
不論是模糊的視野,還是依舊會發疼的肩膀和胸口,都無時無刻不停醒著姜徹曾經發生的事。
如果告訴程銳這些,他一定會露出相當痛苦而愧疚的表情來。
臉色蒼白,嘴唇發抖,深深低下頭去,不住地說對不起,他並不想看到那樣的程銳。
“擦好了。”程銳說。
姜徹回過神來,對他笑笑:“你明天開學吧?”
要維持平靜而愉快的相處,他忍耐著身體上的不適和想要逃避的心情,希望將那件事徹徹底底地掩埋掉。
程銳點頭,收拾好被弄溼的地面,在他身旁坐下,小聲說:“我可以不去嗎?”
“給我也剝個,”在心裡一聲哀嚎,他平靜地問,“為什麼?”
程銳把橘子瓣遞給他,認真道:“我等你好了,再去上學。”
姜徹白他一眼:“傷筋動骨一百天,等我好了,你都上高中了!”
程銳撇撇嘴:“沒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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