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克當?”
張三丰剛將何太沖師徒迎進大廳,賓主坐定獻茶,一名小道童又持了一張名帖進來,交給了宋遠橋,卻是崆峒五老齊至。
當世武林之中,少林、武當名頭最響,崑崙、峨嵋次之,崆峒派又次之。
崆峒五老論到輩分地位,不過和宋遠橋平起平坐。但張三丰甚是謙沖,站起身來,說道:“崆峒五老到來,何兄請稍坐,老道出去迎接賓客。”何太沖心想:“崆峒五老這等人物,派個弟子出去迎接一下也就是了。”少時崆峒五老帶了弟子進來。
接著神拳門、海沙派、巨鯨幫、巫山派,許多門派幫會的首腦人物陸續來到山上拜壽。宋遠橋等事先只想本門師徒共盡一日之歡,沒料到竟來了這許多賓客,六名弟子分別接待,卻哪裡忙得過來?
張三丰一生最厭煩的便是這些繁文褥節,每逢七十歲、八十歲、九十歲的整壽,總是叮囑弟子不可驚動外人,豈知在這百歲壽辰,竟然武林中貴賓雲集。到得後來,紫霄宮中連給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夠了。宋遠橋只得派人去捧些圓石,密密的放在廳上。各派掌門、各幫的幫主等尚有座位,門人徒眾只好坐在石上。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只得用飯碗、菜碗奉茶。
滅絕師太已經多年沒有下山了,如果不是因為預測到張真人的百歲壽筵會十分不太平,想必看在張真人的面子上,她也會親往武當道賀一番。
可既然已經知道到時候的武當會不太平,滅絕師太自然不會下山,而是命靜玄帶著師妹們下山道賀。
此次去往武當的人數也不多,除了靜玄之外只有五人,其中除了紀曉芙與錦儀之外,一位是內門的男弟子,另兩位也是“靜”字排輩的師姐。
她們提前了兩天啟程,到達武當山腳下的時候,恰好是四月初九那日清晨,山腳下此時已有許多人,各門各派的人盡而有之。雖然說是為了張真人祝壽,錦儀冷眼看著那些人的衣著,腰間脹鼓鼓的,顯然裝有兵刃,不是為了賀壽而來。她們一行上得山去,紫霄宮中有許多人,她們越過廳中的一些小幫派的弟子們,走了進去。
小道童又進來報道:“峨嵋門下弟子靜玄師太,率同五位師弟妹,來向師祖拜壽。”宋遠橋和俞蓮舟一齊微笑,望著殷梨亭。這時莫聲谷正從外邊陪著□□位客人進廳,張松溪、張翠山剛從內堂轉出,聽到峨嵋弟子到來,也都向著殷梨亭微笑。殷梨亭滿臉通紅,神態忸怩。張翠山拉著他手,笑道:“來來來,咱兩個去迎接貴賓。”
張翠山上前見禮道勞,陪著六人入內。紀曉芙見到了殷梨亭,不自在極了,忍不住偷偷斜了他一眼,見他正偷偷望著貝錦儀,忍不住一陣酸澀,又想道:是我先對不住殷六俠,貝師妹能照顧他,我正求之不得,因為自己的感情不順而對他們心生嫉妒才是要不得。
錦儀也正偷偷望向殷梨亭,見他不錯眼地望著自己,心中甜蜜極了,對著他笑了笑,扭過了頭去。殷梨亭也不好意思一直盯著她看,卻還是時不時望她一眼,不然不能安心。
張松溪一直在盤算敵我情勢,見峨嵋六弟子到來,稍稍寬心,暗想:“紀姑娘是六弟未過門的妻子,待會兒若是說僵了動手,峨嵋派或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各路賓客絡繹而至,轉眼已是正午。紫霄官中絕無預備,哪能開甚麼筵席?火工道人只能每人送一大碗白米飯,飯上鋪些青菜豆腐。武當七弟子連聲道歉。但見眾人一面扒飯,一面不停的向廳門外張望,似乎在等甚麼人。
宋遠橋看了看各人所送的壽禮,大都是從山下鎮上臨時買的一些壽桃壽麵之類,倉卒間隨便置辦,不但跟張三丰這位武學大宗師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各派首腦的氣勢。
只有峨嵋派送的才是真正重禮,十六色珍貴玉器之外,另有一件大紅錦緞道袍,用金線繡著一百個各不相同的“壽”字,花的功夫甚是不小。靜玄師太向張三丰言道:“這是峨嵋門下十個女弟子合力繡成的。”張三丰心下甚喜,笑道:“峨嵋女俠拳劍功夫天下知名,今日卻來給老道繡了這件壽袍,那真是貴重之極了。”
大廳上眾賓客用罷便飯,火工道人收拾了碗筷。張松溪朗聲說道:“諸位前輩,各位朋友,今日家師百歲壽誕,承眾位光降,敝派上下盡感榮寵,只是招待簡慢之極,還請原諒。家師原要邀請各位同赴武昌黃鶴樓共謀一醉,今日不恭之處,那時再行補謝。敝師弟張翠山遠離十載,今日方歸,他這十年來的遭遇經歷,還未及詳行稟明師長。再說今日是家師大喜的日子,倘若談論武林中的恩怨鬥殺,未免不詳,各位遠道前來祝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