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掀開薄薄的羊毛毯子,趿著拖鞋,到窗前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舉起胳膊,對著霧靄中朦朧的太陽,深吸一口氣,而後伸了個懶腰。玻璃窗開啟的一瞬,散發著田園清新氣息的風兒立即竄進房間,驅走房間裡沉悶了一晚上的隔夜空氣。
聖米迦勒節過後,英國的冬季就將來臨。穿越三年,莉迪亞仍然不是很適應英國多變的陰雨天氣。也曾跟凱瑟琳抱怨說,英格蘭只有一個季節,那就是沒完沒了的雨季。出門散個小步,也得帶一把小洋傘。她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
“莉迪亞,”凱瑟琳推門進來,一眼看到站在窗戶口吹冷風的莉迪亞,眉頭不由一皺,輕責道:“你怎麼對著視窗吹風?受涼感冒了怎麼辦?”說著,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開司米披肩,從身後為她裹上。
莉迪亞沒回頭,依舊凝視美得好像一副油畫的浪搏恩清晨,心臟砰砰的跳動,彷彿下一秒就會飛出胸腔,“凱瑟琳,我越來越愛我們家周圍的景色了。真的好希望永遠都生活在這棟房子裡不離開。”
“想留下,簡單。只要嫁給我們那位遠方的表兄。”凱瑟琳沒聲好氣地撇撇嘴角,“爸爸不是說,那位表兄為了補償我們家,願意選我們五姐妹中的一個當他的妻子。”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施捨嗎?居然想在我們姐妹中間挑最滿意的一個當妻子!我們的攝政王殿下,為了還債,不照樣和自己不喜歡的卡洛琳公主結婚,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當情婦。”
“吉蒂,你怎麼想到用威爾士親王來比喻我們的表兄?他們倆的立場,可完全不同。我們表兄的選擇比威爾士親王自由多了。雖然話很難聽,但我們姐妹確實不是他妻子的唯一候選。而威爾士親王,他即便不娶卡洛琳公主,也會有其他的歐洲王室公主等著他。他永遠都沒辦法娶他的情婦當妻子。除非他不再當攝政王,自動捨棄大不列顛以及愛爾蘭聯合王國和漢諾威王國的王位。”
“他捨得嗎?”莉迪亞噗笑出聲,很不淑女地扭了扭脖子,晃晃身體,拉了拉披在肩頭的開司米披肩,“我去梳洗下。”
凱瑟琳悶悶不樂地小聲抱怨,“我們居然還要感謝那個即將奪走我們房子的男人,感謝他的慷慨大方,願意在我們姐妹中間挑選一個當他的妻子。”
忽然,她覺得莉迪亞的話不太對,眼睛一瞪,衝到浴室門口,對細心刷牙的莉迪亞嚷嚷,“莉迪亞,你不會想不開,為了能夠繼續住在這棟房子裡,就選擇嫁給他吧?”
莉迪亞含著滿嘴的牙粉,歪頭驚異地注視凱瑟琳惶恐的臉蛋,喝了口水,咕嘟幾下,吐出來,“吉蒂,你睡迷糊了。我什麼地方的表現讓你覺得我想嫁給他了?”
“這不能怪我!誰叫你總說要留在這棟房子裡。我會想歪也難免的。”凱瑟琳氣鼓鼓地為自己不理智的念頭進行辯解。
“我可不想嫁給一個爸爸討厭人的兒子。”莉迪亞拿毛巾拭乾臉上的水,認真道:“柯林斯先生的父親和爸爸的關係非常差。如果我敢嫁給他,爸爸說不定會同我斷絕父女關係。就好像媽媽總是威脅莉齊,說等爸爸過世後,她還沒嫁人,就會跟她一刀兩斷。”
“媽媽只是在開玩笑。”凱瑟琳不相信班納特太太會真的不顧自己的女兒。
“我不認為媽媽是在說笑。”莉迪亞走出浴室,坐到換一面華夏國出產的銅鏡的梳妝檯前,拿起自制的鮮奶乳霜,往臉頰上輕輕拍打,“莉齊並不是媽媽喜歡的女兒。只要有合適的人選,媽媽一定會想盡法子把她嫁出去。比方說,我們的柯林斯表兄。”
在1835年德國化學家發明鍍銀玻璃之前,莉迪亞絕不用對人體有害的,使用錫箔和水銀製作的玻璃鏡。銅鏡的清晰度雖然不夠,但勝在它安全。況且,在鴉片戰爭爆發之前,來自華夏的東西,一直都非常受英國上流社會追捧。以追求時尚為理由,班納特家房間裡的玻璃鏡,都被莉迪亞丟進倉庫。取而代之的是來自華夏的銅鏡。
“莉迪亞,”凱瑟琳目瞪口呆,想想班納特太太平時和伊麗莎白的相處,她驀然覺得莉迪亞的猜測或許會成真。班納特太太準在打這個離譜的主意。在她心目中,伊麗莎白是五個女兒當中僅次於瑪麗難嫁的女兒。
她嚥了咽口水,“媽媽她,我的上帝啊!”凱瑟琳無法接受這種事發生,咬咬唇,下決心道:“我要去告訴莉齊,媽媽也許會把她嫁給繼承我們家房產的柯林斯表兄。”說完,她拔腿就要往外跑。
“等等,吉蒂。”莉迪亞連忙出聲阻攔。
“這事等不了。”凱瑟琳憤憤地跺腳,“我不能看著媽媽把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