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家能擁有一個男性繼承人的念頭。大不列顛畢竟是出過女王的國家,班納特先生的思想沒迂腐到班納特家祖上傳下來的不動產必須要由男人才能繼承,何況,是由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不好的遠房親戚。
當著兩個女婿,六個女兒,妻子的面,班納特先生立下遺囑,指定莉迪亞為家族繼承人,他死後,繼承他名下的所有遺產,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他深信,莉迪亞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絕不會對自己過得不好的姐妹袖手旁觀。
“這稱呼,可不由你高興。”安德里亞夫人冷笑,撩起莉迪亞垂到後背長髮髻,為她戴好藍寶石項鍊。
普爾先生手一頓,找了個合理的藉口,和其他的女僕離開房間。
“夫人,”莉迪亞笑盈盈地指著鏡子中打扮奢華,因為沒化妝顯得面容蒼白嬌弱的自己,“瞧瞧,多像一個閃閃發光的活動珠寶展示架。”
“就你這幾件首飾,珠寶展示架還輪不到你。”安德里亞夫人不以為然挑了一支色澤豔麗的唇膏,輕輕塗抹莉迪亞粉色的雙唇,增加誘人光彩,“我以前在俄羅斯見過曾經屬於俄羅斯帝國葉卡琳娜女皇的首飾庫,那簡直是所有女人的夢想。”
“夫人,她是葉卡琳娜女皇。”莉迪亞笑得意味深長,那位俄羅斯帝國曆史上威風凜凜的女皇陛下,是她目前的學習物件,亦是她的偶像。
她教會了她,如何從一個嫁入俄羅斯帝國沒有後臺勢單力薄的外國公主幹掉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登上女皇的寶座!
首先,必須得有一個正統的繼承人,再然後,利用身邊一切能利用的男人女人掃除障礙,從而達成目的。
莉迪亞想,女王她是當不了了。
未來國王女王的母親,她還是能賭一把。
她不是個好女人,就是這壞脾氣。
對她好的人,莉迪亞會銘記在心,就如同班納特太太,對她毫無原則的偏疼偏愛。而落井下石害過她,不相信她的人,無論她或他是誰?她都會牢牢記住對方,在適當的時候,還以顏色。
“通向地獄道路的是由善良的願望鋪成。”莉迪亞頭一次在書上看到這句西方諺語,便深以為然。
她原本就想當個安安分分的小貴族,默默無聲地發自己的大財,給班納特家留下後路,完成和莉迪亞*班納特的交換條件。偏偏有人見不得她日子過得舒心,在威爾士公主面前挑撥離間,謊話說一百遍,假的也變成真的。
‘夏洛特,不要怪我。’莉迪亞眯眼凝視鏡子中那張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完美臉蛋,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夏洛特,我不會主動害你,但也不會再主動幫助你。’
婚禮之後,應該準備英王陛下的葬禮,再然後就是威爾士親王的登基典禮……
低垂下眼瞼,手指輕撥垂在胸口正中央鴿卵大小熠熠生輝的藍寶石。
名貴的珠寶,幾乎沒有一個女人能抗拒,甚至男人難以擺脫它的誘惑,莉迪亞是個擁有虛榮心的普通女人,自然也會為它心醉神迷,但對她而言,有,錦上添花;無,日子照過。
“夫人,”她拎起拖地的裙襬,站到離全身鏡最近的地方,瞧向鏡子裡映現的安德里亞夫人,“莉齊有說什麼時候過來嗎?”
“會在婚禮的前一天和達西先生,以及達西小姐一塊抵達。”安德里亞夫人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新娘子身上還缺點什麼。
妝容完美,婚紗漂亮,到底缺什麼呢?她盯著莉迪亞瞅了老半天,漂亮,很漂亮,是她生平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不對!安德里亞夫人眉頭輕鎖,表情不對,新娘子臉上雖然在笑,笑得溫柔如水,但那雙蔚藍猶如夏日晴空的眼眸裡,看不見一絲新嫁娘的忐忑和喜悅。
得找個時間和莉迪亞好好聊聊,既然選擇嫁給能當她父親的約克公爵,那她不管是在人前人後都得表現出一副她很高興很幸福的樣子。
安德里亞夫人腦子裡的主意剛打定,莉迪亞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蔚藍色的雙眸一點一點融進對婚禮的期待嚮往,“夫人,吉蒂來信說,她要結婚了,她要嫁給格蘭維爾*夏普。”
“傑弗裡先生應該不希望聽到這個壞訊息。”
“我明天回蘇格蘭,參加一場葬禮,順便探望一位癱瘓在床的親戚。”安德里亞夫人沉默許久,語帶譏嘲地道出隱情,“我丈夫的大哥,終於擺脫病痛的折磨,投入上帝的懷抱,和他深愛的妻子團聚了。”
“他二哥,為了個女人和人決鬥,如今癱瘓在床。”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