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唐家有解藥。於是文清為救弟弟,跪在了唐家大門前一天一夜。
吳浩波直挺挺跪在門口,路邊有人不斷指指點點,日頭猛烈,他被曬得嘴唇乾裂發白。
突然大門猛地被推開,耀眼的日光下一名身長七尺的男兒踱步出來,正是張正榮。他看著跪在那兒的吳浩波冷笑一聲,“文家公子,你,也有今天?”
“卡!吳浩波,正榮說話的時候你別打顫!跪好了!再來一次!”
“卡!吳浩波!說了多少次眼睛裡要有感情!再來!”
“卡!……”
“卡!……”
無數次NG,吳浩波跪在那裡已近五小時,原本被化出來的慘淡唇色現在已是一片青白,額頭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覆蓋在衣服下的膝蓋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但他沒說什麼,緊抿著唇死扛。
導演煩躁的扔下喇叭,“算了算了!明天再拍!”
聽到這句話的吳浩波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支援,整個人倒在了堅硬的地面上,砰聲作響。
張管家很是心疼的看著吳浩波給自己的膝蓋上藥,“吳先生,真的不去醫院看看嗎?還有,真的不用告訴少爺嗎?”
“不用”,他疼得“嘶”了一聲,“不用給他添麻煩了。”
這怎麼能叫麻煩啊!少爺知道了肯定要心疼的要命!
後來張管家還是自作主張的給李太龍打了電話。
李太龍接到電話後就一路趕回了家,一開啟門就看到吳浩波坐在沙發上抹藥。
吳浩波看著李太龍陰沉的堪比龍捲風的臉色心想,好了,被抓到現場,這下死的透透得了。
李太龍心想不是他的錯不是他的錯不能對他發火不能對他發火,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你他媽傻啊!自己膝蓋有傷還在那裡跪幾個鐘頭!自己的身體不懂得照顧誰他媽會來關心你啊!”
身後的張管家撫額,又搞砸了。
他幾步走過去,一把拽起吳浩波,“你不在乎是不是?!好!”
他拽著雙腿無力的吳浩波上了二樓主臥,進去就把人壓在床上近乎暴力的撕了他的衣服,吳浩波驚慌的掙扎著,雙手抗拒著李太龍的胸膛,“你幹什麼!”
“幹你!你不是不疼嗎?不是不在乎嗎?好!我讓你疼!我讓你長記性!”
――――
李太龍看著李寶楊給昏迷的吳浩波上藥,嘴唇青白,手指一直不受控的顫抖,眼神也透著死一般的灰白。
寶楊起身後,看了一眼木頭一樣站在那裡的李太龍,她向來是不屑於這個家族裡天分甚高但又不思進取的表哥的,但現在看著他慘淡的臉色,她竟生出了一點憐憫之心,原本因半夜被拉起來出診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唉,不是我說,你要是真心疼他,就少招惹人家,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男孩都被你搞成什麼樣了!”
“……”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太過沙啞低沉,就像一個宿醉又患了高燒的病人,李寶楊聽不清他的話。
“不是我。”他疲憊得不想多說什麼,“張叔,送李小姐回去吧。”
身後彷彿還能聽到李寶楊的喊聲,但他真的太累了,不想去理睬了。
他躺到吳浩波身邊的床位,手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抓住了他的手指,一點點握緊,然後十指緊扣,但不敢抓得太緊,怕他醒過來,繼續用那種仇視的眼光看他。
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
他看著他脖子上青紫的瘀痕,難受的閉上了眼睛。疼,好疼。為什麼受傷的是他,他卻疼得好像快要死去了一樣。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人現在已經站在了他的心尖上,哪怕只是跺跺腳,他都疼得快要心碎。
“……李寶楊剛剛說,讓我不要招惹你。”
“這不公平。”
“我們之間說要開始的,明明是你啊。”
他還記得三年前那個少年向他表白時孩子氣的表情,神采飛揚,竟讓閱人無數的他有了心動的感覺,也是在那時,不談情的他,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他。
他睜開眼睛,看著吳浩波清秀乾淨的側臉,和記憶裡那個朝氣滿滿的少年慢慢重合,但又在一剎那,支離破碎。
他難受的,蜷縮起了全身。
但仍然沒放開他的手,彷彿最後的救贖。
05
吳浩波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一直在他耳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