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能瞞得過去嗎?唐川在心裡打上一個問號,他決定等。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黑夜裡,他不敢輕易使用手環通訊,光屏亮起的光很容易暴露他們的行蹤。他和張潮生待在一塊兒不動,可他的隊友並不知道唐川的打算!
二十步開外,有人探出頭來。
唐川急忙想打手勢,但瞥見遠處一點亮光,頓時停下。
那些人拿著槍的人去而復發,“啪!”的槍響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這明顯是個圈套!
張潮生急了,隊友遇難,他按捺不住的想要衝出去救。然而一隻手牢牢摁住了他,唐川回過頭,星夜照耀的眸光裡,寫著冷靜和堅決。
不要動,等時機。
張潮生莫名地安定下來,前面已經開打,黑夜裡誰也看不清誰,但無疑,拿著槍的那一方更有利。
唐川的眸子從草葉的縫隙裡緊緊的盯著局勢,然後,驀地,完美的黑白棋局裡出現一個破綻,唐川瞬間從藏身的草叢中躍出,三兩步來到前面一人的背後,右手匕首抵上他的脖子,左手扼住他的手腕迫使他解除武器,五秒拿下!
“都別動!”唐川大喝一聲,清朗的聲音像魔法,瞬間讓所有人定住。
拿著槍的人頓時都轉過頭來看,其中一個手裡正抓著偵查組的一個組員加沙,跟唐川遙遙對峙。
“你們是誰?”對方問。
“問別人之前,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嗎?”
對方沉默了一下,才說:“第三軍校。”
唐川笑,“可可女王還好嗎?”
對方明顯一楞。
唐川咧嘴——想騙你爺爺,下輩子吧。
“哦,還有,替我問候查理,隔壁的石榴紅似火,讓他記得去摘。”
對方明顯被他繞進去了,又是可可又是查理,到底是敵是友?
“你們也是來探查第三軍校情況的吧?真巧,我們也是。”唐川聲音輕鬆,“這樣,我們各自放開,各走各的,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誆我們?”對方仍然保持著高度警惕。
“有這個必要嗎?如果我是第三軍校的人,只需要立刻傳訊息回去,你們誰也跑不了。”
這時,張潮生匆匆跑來,“唐川!那邊有人過來了!”
唐川心裡暗道一聲糟糕,臉上卻還保持微笑,笑容優雅,舉止從容,“你看,他們發現了,我們再不走,就真的誰也走不了了。”
對方仔細打量著唐川,唐川越是這樣,他的心裡就越是警惕。
難道這人還留有後手?
不管了,如果被第三軍校的人抓到,弊大於利。
“好,我們換。”
唐川毫不遲疑,匕首一鬆,就把人推出去。對方看他這麼爽利,也沒有搞什麼么蛾子,收起對準加沙的槍,轉身就撤。
張潮生把加沙扶起來,偵查組也立刻撤退。
但唐川沒有退太遠。
他料定第三軍校的人就算追,也不可能追出太遠,那就是孤軍深入了。而他留下來想要看的,是追出來的人數,這也許能讓他反推出駐守戰俘營的總兵力。
果然,對方在剛剛發生打鬥的地方盤桓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點,就不再前進。唐川粗略一數,人也不多,第三軍校主營地裡消失的那些人,應該不在這裡。
“走,今晚已經打草驚蛇,我們先撤退。”
半道上接到賀蘭的通訊,雙方在一處開滿小花的山谷裡碰面。
山谷很漂亮。
低頭看是一片花海,抬頭看是一輪皎潔明月和璀璨星空。月光灑落在花瓣上譜一首無聲的曲,淺淺小溪在花海中穿行,和一段波光粼粼的調。
賀蘭站在花海中央,抬頭望著一片山岩,月色描摹著他的側臉,風吹過,花瓣飄起像雪又像雨……
啊,帝國之花,唐川忽然有了作詩的慾望。
然而,“阿嚏!”一聲強行破題。
唐川回過頭去,看到張潮生擦著鼻子又連打三個噴嚏。等他稍稍緩過來抬起頭,又是一張生無可戀臉。
“我對花粉過敏。”漲潮生說,隨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藥來吃了。
唐川忍不住想問他怎麼不準備點精分的藥,想想還是算了,那估計得每天背個大箱子在身上。
他走到賀蘭身邊,“物資找到了?”
這大半夜的,總不會是來這兒凹造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