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得了,就難說了。
晚風吹拂,快十月的天已經開始轉涼。
可紫藤花架下擁吻的情侶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冷意,稍高一些的那個把另一個壓在柱子上,輕微的喘息從唇齒間溢位,在靜謐的夜空裡顯得格外清晰。
“誒?那邊好像有聲音……”
有路過的學生嘀咕著,正想過去看看,卻被同伴一把拉住,“這聲音你聽不出來啊,現在過去,缺不缺德?”
“嘿嘿,我這不是一時沒想到麼……”
兩人說著,徑自走了過去。可人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當他們與那條紫藤花長廊擦肩而過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見兩個身型挺拔的男生在接吻,其中一個高個的好似知道他們會偷看一樣,順手摘下另外一人的軍帽,遮住了他們的臉。
兩人沒看著,遺憾地走了。
聽到腳步聲漸遠,唐川有些氣喘地推開賀蘭,挑眉,“你不是很高調嗎?擋什麼?”
賀蘭把軍帽戴回唐川頭上,修長的手指滑過他發燙的臉頰,眸光深邃,“你真該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是嗎?”唐川舔了舔嘴唇,“你說是什麼模樣?”
火,燒過頭了。
星星之火尚且可以燎原,更別說唐川這把火。
但這裡不是個好辦事的地方。
賀蘭拉著唐川回宿舍,唐川被他拉著跑的時候,嘴角還掛著得意,雖然他自己也快被火燒死了。
後來關上門,他發現自己最後的結局不光光是被燒死,而且是死無全屍。
賀蘭抱他抱得很緊,讓唐川連一絲一毫掙脫的餘地都沒有。他就像不小心按到了某個開關,然後賀蘭就徹底黑化,所有的溫和都是假象,剝開來,是讓人咋舌的佔有慾。
唐川原本還惦記著在上面的,但此刻的賀蘭連心肝都是黑的,用唐川的話來說,就是——大、變、態!
一夜酣戰。
翌日。
唐川在賀蘭的大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賀蘭去了哪裡,他感覺喉嚨裡像火燒,於是坐起來想找點水喝,結果一動,“嘶……”
尼瑪,賀蘭那個牲口。
他是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沒做過愛是不是?
這時,浴室的門開了。
就穿了條棉質長褲,裸著上身的賀蘭走出來,看到唐川醒了,連忙過來。唐川看見他就來氣,恨不得下去跟他幹一架,但現在他走不了,於是抓起枕頭就往他身上扔,“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我知道我昨天把你的背都抓破了,但你能不能不要拿來在我眼前晃?
可是出口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於是唐川閉了嘴,只能乾瞪眼。
賀蘭接住枕頭,倒了一杯水給他,語氣溫和,“喝點吧,潤潤嗓子。”
唐川乾了這杯水,才覺得好一點。想起昨晚賀蘭對他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扶額。
賀蘭溫柔地把他圈在懷裡,“我抱你去洗漱?”
唐川雖然不情願,但礙於身體原因,還是讓他抱著去了。刷牙的時候,唐川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凌亂的頭髮,明明操勞過度卻異常紅潤的臉,被咬破的嘴唇,還有從脖子一路蔓延到下面的吻痕……
媽的。
記憶被翻起,昨天晚上,他好像被欺負到流眼淚了?死活不肯服輸,結果……
唐川眯起眼,看著鏡子裡就站在他身後半摟著他以防他摔倒的男人。這溫文爾雅的模樣,跟昨天晚上那個牲口絕不是同一個吧?
是吧?
哪有把人做到哭,一邊還湊在你耳邊跟你溫柔說情話的變態呢?
“咔嚓。”唐川鬆手,把斷成兩截的牙刷淡定地扔進水池。
賀蘭就縱著他隨便他怎麼搞,就是把房子拆了,都無所謂。
他半摟著唐川,低頭,臉頰貼在他耳側,溫柔繾綣。
唐川不理他,任他抱著,呸呸呸把滿口泡沫吐掉,往臉上撲冷水,想把仍然有些燥熱的體溫給降下去。
等到他豪爽地那毛巾把水擦乾,抬頭看到鏡子裡的人,才發覺賀蘭也透過鏡子在看他。
唐川對著鏡子裡的人瞪了一眼——看什麼看!
鏡子裡的人專注地看著他,對於他的小脾氣絲毫沒有生氣,那雙眼睛裡的蘊含的感情,忽然讓唐川有種久違的感覺。
那是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