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故人?”
“這是我的私事。”絃歌很平靜。
蘭彥點了點了筆尖,“繼續。”
“我聽到了很多不同人的聲音,之後,頭痛,呼吸困難,無法站立,最後失去了意識。”
絃歌不再說話時,蘭彥才抬頭,語氣平和,“絃歌,你知道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不告訴我完整過程,我沒辦法幫助你,所以,你得配合。”
絃歌垂目,妥協,“你問吧。”
“我想知道你回國的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
“遇到了幾個故人,並沒有發生特別的事。”
“幾個?其中也包括昨天那位?”
“是。”
“是六年前那位嗎?”
像是最深層的那根神經被碰,絃歌右手微微顫抖,旋即被左手覆住,“是。”
蘭彥停下筆,注視絃歌,問,“那麼,他跟那個孩…”
“蘭醫生,我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事。”絃歌生硬地打斷了蘭彥的話。
凜冽尖銳。
☆、第11章 chapter11
蘭彥至今仍記得第一次見到絃歌時場景。
她穿著一襲白色連衣裙,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明亮而華麗的房間裡,強烈的日光透過柔白的月光紗照在她臉上,她靠著窗,直視日光,像一個孤獨的失明患者。
事實上,蘭彥也一度將絃歌定性為失明者。
人,身處在黑暗中,並不一定只是因為眼睛看不見,還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鎖在了內心,最深不可測,連陽光也無法穿過的地方。
絃歌對他來說,很明顯,是後者。
一個美麗富有的豪門千金,一個才華橫溢的青年畫家,她的未來一片燦爛,所以,當時的蘭彥實在想不明白,到底還有什麼原因,能讓她…如此絕望,能讓這個本應青春少艾的女孩臉上,找不到一絲有關生命的光亮…
五年的治療,他對她的瞭解,如抽絲剝繭。
與其說他救治她,倒不如說是她一直在勾引蘭彥的好奇心,求知慾。絃歌身上有太多太有秘密…
這五年來,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不同的人詢問絃歌的狀況。
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她現在已經不用依賴藥物生活。
所有人都以為絃歌已經痊癒。
只有他知道,現在的絃歌,不過是抱著自己心底的陰暗偏安一隅,所以,他告訴別人她不用吃藥了,卻從未說過,她已經康復。
心結不解開,她的病,永遠也好不了。
譬如現在。
蘭彥相信她已經遇到了自己的心結。
“好了,既然你今天狀態不太好,那我們先到這兒吧,我暫時會留在國內一段時間。所以,不著急。如果你以後有其他想跟我聊的,隨時過來,號碼還跟以前一樣。”
蘭彥收好錄音筆,絃歌右手覆住左手,微不可聞地抿了抿唇。
隨後,他彎腰,從抽屜裡取出三個沒有標籤,只有標號的小藥瓶,推到絃歌身邊。
“還跟以前一樣,我希望你每週最起碼能來一次,這對緩解你的壓力會有幫助。”
絃歌收好藥瓶,臉上卻有一絲嘲諷,“可我怎麼覺得每次跟你見面,只會讓我更緊張。”
“這樣啊,那我猜你一定是為我個人魅力所傾倒,從而產生一種類似盲目崇拜偶像的心理,這種心理廣泛的存在於當下絕大部分年輕女性中,不過,別擔心,對這種心理,我有特殊治療手段。”
絃歌對這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行徑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起身,蘭彥的速度比她更快。
開門時,蘭彥手臂橫在她跟前,手裡拿著一張門票,絃歌垂目,是一張當代藝術展的門票。
並無興趣。
“蘭醫生,爺爺好像並沒有要求我陪你一起約會。”絃歌挑眉道。
“可他老人家好像也沒有禁止我正大光明的追求你。”
蘭彥抱胸,靠著門框,含笑看著絃歌…之後,他瞟到了一個坐在角落裡,安靜地丸子頭女孩,此刻,小姑娘已經站起身,並稍稍調整了挎包位置。
“聞小姐。”丸子頭很是冷靜,
但殺氣騰騰。
像只鬥雞。
聞絃歌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好惹,蘭彥可不想自討沒趣。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這是我朋友開的一個展覽,人很八卦,勒令我必須攜女伴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