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發生衝撞,畢竟人都是他救回來的,他也不想就此捲入他們二人的爭鬥之中,眼下,能避免便儘量避免。
汝修將祁旦緦安放在床上,打了水溼了錦帕幫祁旦緦擦拭臉頰,又要將他身上沾了泥水的素袍脫下,祁旦緦避無可避,看汝修的樣子深沉的有些嚇人,便隨他去了。
抬起他的胳膊看了看,汝修道:“好使嚴重,只是脫臼而已,筋骨錯位並未折骨斷筋,我幫你接上,”將祁旦緦的衣袖擼了上去,看著白皙瘦弱的胳膊上青青紫紫,汝修默默的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氣,說道:“會有些痛,你且忍著,接上便好了。”
祁旦緦詫異:“汝修會接骨?”
汝修撇開眼不去看他,喃喃道:“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接骨這樣的小事難不倒我。”
不知為何,祁旦緦看著這樣生悶氣的汝修,倒覺得他有幾分可愛;抬臉看去,但見汝修的臉離他越發的近,祁旦緦不得不往後傾了傾身子,頂在了床柱上,汝修不依不饒的靠近,咫尺之間,祁旦緦偏著臉,不甚自在的垂著眼皮看著錦被上的花紋,幾日不來,汝修將西堂布置得越發富彩了,錦被紗簾,柔綿舒適。
“不是要接骨?”祁旦緦那隻受傷的手被汝修握著,便用另一手去推擋他的胸膛,總覺得這樣似乎是有些不對,這樣的氣氛怪異尷尬,不應出現在他們二人之間,卻也說不出個究竟。
汝修湊近了祁旦緦,眼光流轉在他微紅的臉上,他的肌膚細緻眉眼好看柔和,眼尾偶爾流露出的溫情總會讓汝修不自覺的心動,而此刻,讓他心動的那張臉上竟被人打的片片青紫;汝修看祁旦緦窘迫無奈的樣子,心下愉悅,便起了逗弄之心。
汝修湊到祁旦緦耳邊,薄薄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耳邊,偏頭看去,他的耳尖竟也紅了起來,汝修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怎的?你我都是男子同榻而眠未嘗不可,你竟這般羞澀,是為何事?難不成祁旦緦對我抱有其他想法?”
祁旦緦雖未曾看見汝修嘴角那抹笑意,聽他這話,窘迫之餘有些許怒意,他並不是小氣量之人,而如今被人這樣調笑,心裡說不出的感覺,言語間便顯出嗔怒:“汝修公子休要胡說,我已有心儀女子,怎會喜歡他人?再說……你我倆人可是同為男子,怎能……我只是不甚習慣與人這般親近罷了,公子莫要取笑與我。”
汝修嘴角的笑意淡去,祁旦緦偏過頭說話,那白皙的脖子便全落在了汝修眼中,心底撩起細碎的火苗,汝修鼻子無聲的“哼”了一聲,下嘴便咬在那誘人的脖頸上。
祁旦緦大驚失色,“啊!”只聽有骨頭移位的悶響,驟然劇痛之後便是一陣麻木,祁旦緦此刻倒是顧忌不上汝修咬在他脖子上的那口,“……這便好了?”
汝修頭靠在祁旦緦的肩膀之上,祁旦緦扭過頭與汝修說話,溫熱的氣息與汝修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彼此嘴唇輕觸,祁旦緦臉色一變,慌忙的推開了汝修,自己退縮了床的一角,誰知受傷的那隻手腕壓著床用力便尖銳的疼痛起來,祁旦緦皺著眉抽氣,被汝修一臂伸過去攬了身體抱進來懷裡。
汝修皺著濃眉訓斥:“不要亂動,你的手腕處還沒接好,淤青腫脹成這般,接骨時怕是會更痛,你過來靠著我。”
“怎的……”祁旦緦的話被汝修不悅的打斷。
“傷你之人,下手還分了個輕重,不然便不會只將你這條手臂弄的多處骨脫位,直接卸掉你整條胳膊才好。”
祁旦緦也不知能說些甚麼為自己辯解,自作自受,終究怪不得他人,不論是救了汝修這樣嘴硬心軟的人還是救了那暴躁殘酷的少年,都是他自己造下的業障,他便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
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便被模模糊糊的抹了過去,似是並未發生,卻實在的存在了,留在這個燭火搖曳的浮春夜晚。
幫著祁旦緦處理好之後,祁旦緦便側身躺在汝修那張被他擴大了許多的大床之上淺眠,今夜發生的事實在多,令祁旦緦有些心神不寧,閉著眼睛聽聞汝修輕啟輕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燭光熄滅,又聽聞那穩健的腳步聲走了回來。
身後的錦被被掀開一角,祁旦緦顫了顫,汝修立即攬住了他的腰,將他帶入了懷中,又將被角壓好,說道:“你我今晚同榻而眠,以後便不會這般羞澀與男子相處,再者說,你有傷在身,我好就近照料你,不要說話,快些睡吧。”
彼此的呼吸都漸漸緩了下來,似乎都已入眠,身後的人動了動,攬著祁旦緦腰的那隻手臂將祁旦緦往懷裡帶了帶,溫熱的呼吸灑在臉側,落下一個溫柔的吻,方重新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