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只比貓更飢餓,盯著鍋中的野味兩眼放光,喉嚨咕咚咕咚地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夾上一段肉,鼓起腮幫子呼呼吹涼了蘸點醬料就往嘴裡送。
“等會兒,人還沒齊呢。”明仔不緊不慢地啜一口小酒。
“誰啊。”辛加只得放下筷子,嘴裡嚼巴著依舊熱燙的吃食,雙腮圓滾滾的,雙唇也是紅潤潤的。
“你家屬啊。”明仔伸長脖子裝模作樣地往外張望,“怎麼還不到呢。”
“什麼家屬啊。”辛加會意,撓撓頭道,“分手了。”
眼見話題變得沉重,溫柔的pat pat趕緊為客人添菜斟酒,“起筷起筷,再煮肉就老了,童先生,嗯……童先生,我們改日再去登門感謝,好嗎,明哥?”
Pat pat實在是貼心人,一雙剪水桃花眼看得文具店老闆身體先酥了泰半,心也化了,便聽憑人揉捏,叫他幹什麼都願意,於是不再言語,仰頭一杯接一杯地悶白酒。
然而酒壯人膽,兩口黃湯下肚,心裡那個火燒火燎啊,明仔掙扎一番,決定直抒胸臆,“這樣的男人,我陳仲明都要給他寫個服字!雖然也曾經幹過錯事,但那是全天下男人都逃不過的……哎呀!”
Pat pat狠狠踹一腳明仔屁股底下的膠凳,差點叫明仔仰天摔成個朝天蛤蟆,當即慘嚎一聲,趕緊拍拍胸口壓壓驚。
我這還沒喝呢,怎麼就跟醉了似的,聽不懂人話了?辛加艱澀道,“他,他把別人肚子搞大了?”
“他那天還發著高燒,瞧著得有40度!”慾火焚身得冰水壓不下去,差點叫消防車,可不是高燒麼!明仔不記打,張嘴就胡說,唾沫星子亂飛,滿嘴跑火車。
“你是說,呃,童先生髮著高燒,還能把別人肚子搞大了?!”辛加十分困惑茫然。
“不是……哎呀!”明仔大著舌頭,想起當初急得只恨不能給自己倆大耳刮子,pat pat成全他,抬腳就把這醉漢蹬到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哎哎,別呀,大白天的,這就幹起來了。”眼見這一言不合就要家暴,辛加趕緊幫忙勸著點,“要不給我個飯盒,我打包一點回長興吃,我給你們騰地方,這廚房怪小的,免得你們倆放不開手腳。”
明仔吭哧吭哧爬起來,“沒飯盒,整鍋端走吧,謝謝你啊兄弟,喝了點酒心裡挺癢的。”
“行啊。”pat pat爽快應戰,“我剛在街口花了兩塊錢磨菜刀,正好試試,來呀。”
玩笑話說一點就差不多得了,再來小命都得搭進去,明仔立刻收起那股臭男人德行,低眉順眼吃菜喝酒,辛加也不再嬉皮笑臉,乖乖坐著吃東西。
廚房裡靜悄悄的,唯有一鍋火鍋咕嚕嚕沸騰著,pat pat咬咬牙,道出實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當初我還在、還在髮廊,還沒上陳仲明這條賊船的時候,童先生來……找過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抬起頭來觀察辛加的表情,“但我們什麼也沒幹!真的!他自己嚇得跑了!後來,後來明哥告訴我,我才知道,他那時候還不知道他……那個你……”
辛加空口嚐了一點醬料,舌尖蔓延開一陣鹹酸發苦的味道,他咂咂嘴,道:“其實吧,童先生是喜歡女人的,什麼青霞啊曼玉的,哦,麗穎他挺喜歡的。”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的太自私,我憑什麼要他跟我在一塊。”他苦笑著,兩眼月牙似的彎彎,眉間卻帶著痛楚的哀愁,“而且……我、我……我憑什麼要他等我呢,憑那點不值錢的情和愛?”
寒酸又卑微,無恥又貪婪,倘使我見著了這樣的傢伙,我須得罵他打他,讓他收起這樣卑鄙的念頭。
Pat pat搖頭笑笑,“你當是上街市買菜啊,哪來值不值錢。”
“算了算了,男人不興說情情愛愛,來來,喝酒!”明仔嘆一口氣,所謂勸和不勸離,但如今,便當做是各人有各人的修行罷。
這時店內來人了,正高聲叫著老闆,pat pat看一眼這倆人,一個沾酒即醉的無賴同一個強顏歡笑的傻子,多看一眼都叫人頂心頂肺,甩下筷子賣文具去了。
下棋的老伯率先按捺不住,他“啪”一聲將棋子敲在棋盤上,起身來到童以恆跟前,神情嚴肅,“後生仔,你要追辛加?”
大庭廣眾光天化日的,童以恆十分羞赧,他點點頭,“嗯。”
老伯仔仔細細打量他,“你姓甚名誰?祖籍何處?工作有沒有?房子有沒有?車子有沒有?存款有沒有?”
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