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嬤嬤丫鬟亦恭敬有禮的退了出去。
依晴在小靈的幫助下慢慢將頭上鳳冠取下,又撤下紛繁的珠釵,仍覺得頭有些重,便去解那象徵已婚的挽雲髻。
小靈見狀忙伸手阻住:“王妃,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能太素淡了,珠簪去就去了,但這雲髻定要留著的。”
依晴笑著抓過小靈的手道:“墜的我脖頸都酸了,小靈,你幫幫我,就把它拆開了吧。或者再梳個簡單輕鬆點的頭型,好不好?”
小靈無奈,只得將那挽雲髻散開,又輕巧的挽起如雲長髮,自鏡前挑了支蝶翼穿花珠簪,又配了綴紅翡淡光細鈿,看著鏡中妝容清美的容顏堅決說道:“這已是不能再少了!”
依晴直覺輕鬆了許多,笑道:“謝謝你,小靈。”
小靈含笑推卻,卻是從心眼裡喜歡眼前這位氣質脫俗又平易近人的主子,後又幫依晴褪下沉重的喜服,換做一身水紅色流雲紋裳,粉黛淡施的清顏在那粉裳映襯下嬌豔無比,直看的小丫鬟讚不絕口。
“王妃,您真美,比月夫人還美呢。”
依晴微微一怔,還未開口,小靈似乎察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膽戰心驚的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口拙,說了不該說的話,求王妃恕罪。”
依晴摸索著拉她起來,笑道:“沒有什麼該說不該說的,記住以後莫要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這樣。”
小靈感激道:“是,王妃,奴婢記下了。”
依晴點點頭,道:“提到月芙姑娘,我也正想問問,這幾天她還好嗎?”那天焰說的那些話,徹底擊碎了一顆整個都懸在他身上的心呵……
小靈道:“月夫人,哦,不,是月芙姑娘,她已經離開王府幾天了。那天您與王爺走後,峻王爺帶來的那位婆婆幫月芙姑娘施了針,止了痛,說什麼解藥需找齊藥材現製作,需幾天的時間,不想第二天月芙姑娘便離開了王府,不知去向。”
聽小靈說來月芙並未解了身上的蠱毒,依晴的心不由沉下幾分,像涅生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忍受不了的噬心之痛,那個花樣的女子怎麼承受的住?那她現在或許已經……
心中一陣不忍,依晴閉了閉眸,靜坐不語,想到血姬,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雙充滿冷戾的綠眸,她猛的起身:“小靈,扶我去東院,我想去看看涅生。”
小靈一怔:“王妃,這……這恐怕不太好……”大婚之夜新娘不在新房裡等著新郎,卻去另一個男人房裡,若被人看到……
依晴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必說了,走吧。”
說完摸索著離開妝鏡臺,小靈見狀心知勸不動,只得小心攙著依晴出了新房,慢慢往東院涅生的房間走去。
今日主人大婚,整座平澤王府都佈置出十分的雍容喜慶,東院亦不例外,各處走廊均華燈結綵,金玉生輝,同前廳喜樂喧譁的氣氛不同之處,是這裡幽靜不少。
項總管似守護神一般守在涅生房門口,聽著前廳喧天的鑼鼓聲,精銳的眸子漾著淺淺的欣悅。
猶記得當年那個十六歲的男孩一臉堅毅的站在暗宮最高首領的位置上,還略顯稚氣的臉龐淡漠如冰,冷眸淡垂,睥睨眾生,便是小小年紀就展現出的那股冷峻絕傲的氣勢讓他、讓暗宮數位長老、堂主心甘情願的跟隨左右。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他便像一位老父親一樣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立業,那倨傲的男子漸漸褪去青澀,卻在這十幾年的宮廷生活中更加冷漠孤寂,他很怕他會孤單一輩子。
如今他再也不用擔心,那個水樣清柔的女子,必定會陪伴他一生一世。他的主人,他的孩子終於不再孤苦。
輕嘆一口氣,一偏首,浩瀚亮空下那一抹纖細的影子便清晰的映入精眸,心下一驚,忙向前行禮:“王妃!您……”
依晴截住他的話語道:“我想看看涅生。”
項總管微怔,頓了一下,恭首道:“王妃,您隨我來。”
房門“吱呀”一聲響,剛邁進門檻的依晴聽得冷冷一聲:“出去!”
腳下一頓,依晴藉著小靈的攙扶繼續向裡走去,慢慢的便踱到裡屋,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兒似乎察覺到有人站在了床邊,緊閉的眸子隨惱怒的話豁然睜開:“我說滾出……”
剩餘的話哽在喉口,綠色瞳心映出那抹婉轉清淡的身影,涅生震驚的看著盈盈站在床邊的依晴:“晴兒?!”
項總管輕鬆的將他扶起來,靠坐在床榻上,而後退守在房門外。依晴鬆開小靈的胳膊,摸索著坐在床邊,方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