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無一絲驚慌之色,從容一撩衣襬,坐的筆直。
翟小胖將自個兒放到椅子上,挨著貝兒坐了,長吁了口氣,瞧著許公子,開口道:“當初姐姐成親時候,我年歲尚小,當時瞧著,只覺得姐姐嫁的這人,真是好看的緊,尤其回門時候,瞧著姐姐眼中,好似柔的能滴出水來……唉,如今想來,是個人總有看走眼的時候,便是這人對著你笑的好看,做出一副專情模樣兒,也不見得真的是情深不悔啊!”
許公子不動如山,雙目微垂,並無開口打算。
翟小胖也不介意,只緩緩的繼續,道:
“這幾年,你身邊兒連個近身的丫頭都沒有,我還覺得你是個明白人,不管你是看中我姐姐,還是看中親王府的郡主,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只要我姐姐覺得日子快活,許家那點兒子想頭,也不是不成……“說著,瞥了許公子一眼,翟小胖怪笑一聲,跟瞧個什麼稀罕玩意兒似的,打量著面色仍是絲毫不動的許公子,不由笑道:“可惜啊可惜……前幾年,你不也挺明白的麼?怎麼現下就忍不住了呢?都說虎毒不食子,你也幹得出來,那可是你嫡嫡親的嫡子啊!”
翟小胖是真不明白,許家的嫡子,看在這位挺人模人樣的許公子眼中,竟是可以隨意替換的不成。
到了這時候,許公子心知事已暴露,可嘴巴硬挺著,道:“世子一番話,我竟不知何意?郡主生的自然是我的嫡子。倒不知我做下何事,叫世子這般誤會?”
這下不止翟小-胖,連一直默默無聲,充當隱形人的貝兒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瞧了許公子一眼,貝兒嫌惡的一開眼,這麼禽獸偏好戴著衣冠,真真是面目可憎。貝兒心下厭煩,便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推了推翟小胖,淡淡道:“跟個畜生說人話,他聽得懂才怪,甭浪費時間了,快些處置了才好,叫人出來,人證物證的對質,他若再死皮賴臉的不認賬,先賞他一頓嘴巴子再說就是。”
翟小胖深以為然,高聲朝外,道:
"把她們帶上來。“
說罷,轉頭衝著死鴨子嘴硬的許公子,道:
“等著吧,馬上就能見著你的心肝兒了喲!”
許公子心中一顫,隱約猜到了什麼,卻猶不敢置信,直到一道纖細人影緩緩近前,許公子面上沉穩再維持不住,猛然一下站起,視線移到那纖細人影身側婆子懷中抱著的襁褓上,身子又是一僵,拳頭握了握,再忍不住,一下子撲上前,搶過孩子看了看,抬眼時候,已是滿目頹然。
許公子同那纖細人影視線相撞,兩人面色俱都白紙一般。
翟小胖看著這情形,不由嘖嘖出聲,直直的盯著許公子,很是嘆道:“哎喲喂!我知英雄難過美人關,論著狠心,許公子也算一雄,只是這美人麼……”
意有所指的望著身子抖了一下,隨即面露倔強的女人,眉眼之間容貌不過清秀,卻是難掩眼角歲月痕跡,翟小胖砸吧著嘴兒,笑呵呵的道:“真是真人不露相,許公子竟好這一口,對著自個兒奶孃竟是真情孜孜,難不成小時吃了奶,連著心都賠給了人家……自個兒金尊玉貴的嫡子都能讓個外室野種換著當,許公子對你奶孃這份心,可真是叫人敬佩至極。“到了眼下,叫人揭開了臉皮,戳了真血出來,還能說些什麼。
許公子反倒坦然,反手摟著心之所在母子,俊秀的臉上再沒了笑容,只淡淡的望著翟小胖,淡淡的道:“看來世子早已查了個明白,事已至此,世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那風韻猶存的女人抱著兒子,立在許公子身側,臉上儼然一片有難同當的惻然,瞧的貝兒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幾人視線俱都移過去,貝兒倒在翟小胖肩上,捂著嘴笑的不能停,還不忘抽空擺擺手,斷斷續續道:“別,別……叫我笑一會兒,實在是……哈哈,忍不住……哈哈,叫我笑一會兒……太可笑了……哈哈,好久沒遇到這般有趣兒的……哈哈哈……”
女人眼中怒色滿溢,仰著下巴,微微張口。
貝兒仰著腦袋,雖沒瞧見,可好似知曉一般抬了抬手,已是出口,道:“別啊,千萬別說話,我怕我一聽你的聲音,就忍不住吐個昏天黑地,我若是吐了,心情就很不會好,若是心情不好,就要忍不住弄你個半死不死的,可惜,眼下事兒沒完呢,你千萬別招我啊,甭當女人都跟郡主似的好性兒,不信你就張嘴說一個字試試?”
輕描淡寫的話,甚至帶著笑,卻叫女人一頓,終是緊緊閉了口,靠在許公子懷中,不吭聲了。
她這樣的人,若是連察言觀色都不懂,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