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消消氣。”陶媽媽輕聲勸著,“您才剛落腳,什麼都要慢慢來才是,更何況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和大爺也有十來年沒有住在一起過了,這麼多年家裡的事都是大爺當家作主,你忽然來壓了他一頭,他難免有些不適應,等過些日子也就好了。”
薛老太太擺著手,道:“知子莫若母,我生的兒子我瞭解。”說著站了起來,“再去看看季行吧!”
陶媽媽就扶著薛老太太起身往隔壁走,低聲道:“方才大太太請奴婢過去,說要佈置煙雲閣,也不知道您的習慣就和奴婢拿主意。”她笑著道,“奴婢覺得大太太可比以前周到多了。”
薛老太太不置可否。
陶媽媽沒有再多話,扶著薛老太太進了房裡,兩人坐在薛靄的床前說著薛靄小時候的事,外頭就聽到房裡的大丫頭菊香回道:“老太太,二少爺,三少爺和三小姐來了。”
“泰哥兒和俊哥兒回來了。”薛老太太神情一頓頓時面露喜色,隨即又沉了倆下來和陶媽媽道,“你去看看。”
陶媽媽會意出了門,正好和薛瀲頂頭撞上,她高興的行禮,笑道:“三少爺。”三少爺小時候就生的漂亮,如今越長大真的越好看了,若不是穿著男裝她真是要把他當成府裡的小姐了。
薛瀲一愣認出陶媽媽來,正色的抱了抱拳道:“陶媽媽好。”又朝裡頭看了看,“祖母在裡面?”
“在,在。”陶媽媽親自給薛瀲打簾子,“老太太三少爺來了。”
裡面薛老太太已經迎了過來,薛瀲就鑽進了房裡喊了聲:“祖母!”薛老太太高興的握住他的手,“哎呀,真是我的俊哥兒,一轉眼長這麼大了。”又歡喜的摸了摸薛瀲的臉,“真是越長越像你父親了。”
薛瀲皮笑肉不笑的點著頭,扶著薛老太太坐下來:“我一聽說您來了,就急著趕回來了,您什麼時候到的,路上還順利嗎。”
“順利,順利的很。”薛老太太打量著薛瀲,忍不住的喜歡,“聽說你季考得了個優?俊哥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薛瀲微微笑著,那邊陶媽媽臉色尷尬的進來了,看了眼薛瀲對薛老太太回道:“老太太,二少爺和三小姐在院子裡跪著的。”
薛老太太當即沉了臉,面色不愉的道:“你去讓他們起來,有什麼話就來和我說,要是想跪也不要攔著他們,讓他們跪著就是。”說完生氣的道,“真是被她娘給養歪了,好好的孩子,竟學了這種亂七八糟的心思。”
有話就來求,跪在外頭這是請罪還是逼她呢,薛老太太臉色很不好看。
“祖母別生氣。”薛瀲給薛老太太添茶,“你要住在哪裡,要不然住煙雲閣吧,那邊兩層的繡樓和家裡的宅子差不多,您住著肯定覺得好。”
薛老太太面色微霽,點著頭道:“還是我們俊哥兒乖巧,知道孝順祖母!”
薛瀲面上笑著,心裡卻是樂不起來,他最不喜歡別人喊他俊哥兒,偏偏祖母還一口一個的俊哥兒喊著……還有,不是說好了要分家的,怎麼祖母一來就又黃了,他上午讓二子跑回來好多次,沒想到祖母竟然回來了侯門驕女。
往後他要是看到二叔該怎麼辦,避著也不是,迎著他還不樂意。
洮河和澄泥在院子裡眼觀鼻鼻觀心的守著,可二少爺和三小姐跪在這裡,他們實在是覺得尷尬,兩人各朝對方打了眼色不動神色的退了出來,等離遠了洮河道:“二少爺這是幹什麼,二太太都送走了,難不成還想把人接回來不成。”洮河說完啐了一口氣,“按我說就該一鼓作氣把二太太送回家去,看到時候劉家侯爺會對她怎麼樣。”
劉家一家子眼裡只有銀子,二太太一送回去劉家的臉面掃地,二太太還有好日子過,不一根繩子把她勒死了,也會逼著她剃了頭髮去廟裡做姑子去。
“我們去哪裡?”澄泥四處看看,“要不我們去找路大哥?”
洮河點著頭,想到路大勇敏捷的身手真是崇拜不已,“走,我們找路大哥吃酒去。”兩人說著就去了馬房,路大勇正端著飼料在餵馬,見洮河澄泥過來笑著放了竹編筐子,笑道,“兩位小哥怎麼有空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路大勇生的壯碩,若非腿腳有些不便行動難免受限,只怕身手更加厲害,洮河聞言就自告奮勇的上去幫著路大勇餵馬,澄泥提了水桶:“我們幫你餵馬。”路大勇一看忙拉著他,“這是粗活使不得讓兩位小哥做。”
“和我們客氣什麼,我們可是一起經歷生死的兄弟了。”洮河笑著道,“往後我們兩個就認你做大哥了,只要有事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