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綠珠回來了。
“小姐。”綠珠將傘交給全婆子,掀了簾子進來,一邊用帕子擦著臉上的雪水一邊道,“大小姐來了。”
幼清唇角微勾,薛思琴果然來了。
採芩站了起來,奇怪的道:“自打您住進來,大小姐還只頭一天來應景了一番,今兒怎麼過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針線收了起來,扶著幼清在炕頭躺下來,又在她身上搭了毯子。
“也真是,來之前好歹先說一聲。”採芩和綠珠三兩下將炕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小姐仔細躺著。”她還氣著昨日薛思琴的態度。
幼清沒反對。
院子外頭已經聽到玉雪和全婆子行禮的聲音,採芩朝綠珠打了眼色,綠珠這才掀了簾子行禮道,“大小姐好,我們小姐在裡頭呢。”
薛思琴沒有說話,在門口將斗篷和木屐脫了,又將手爐交給了問蘭就著綠珠掀開的簾子進了暖閣。
幼清看向門口,薛思琴今兒穿著一件水青色銀紋纏枝菱襖,下頭一件湖藍挑線裙子,梳著飛雲髻簡簡單單的別了一支鎏金鏤空瓊花的流蘇步搖,幹練沉穩的走了過來。
“大姐。”幼清略點了頭又看著採芩,“去倒茶。”,薛思琴聞言便擺手,“不用麻煩,我說幾句話就走。”
幼清已經猜到薛思琴的來意,她沒有再客氣,指了指椅子:“大姐請坐。”
“你們出去吧。”薛思琴說完並未坐下,待採芩和綠珠帶著春蘭問蘭出了門,她才神色莫名的望著幼清……
幼清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薛思琴,等著她開口。
“春雲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薛思琴凝眉,審視的看著她長煙歸。
果然是為了春雲的事來的,幼清微微一笑反問道:“大姐這話從何說起?”
“我沒別的意思。”薛思琴腰背挺直目不斜視,一副因公非私的樣子,“我也不瞞你,今早送鍾大一家人出府時,在他們的行禮裡搜了五百兩的銀票和一副銀頭面。”她打量著幼清的神色,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可惜,幼清面色無波,無喜無怒。
“大姐做事素來周全。”幼清淡淡的道,“只是,那銀票和頭面莫非有什麼蹊蹺?大姐查出什麼?”二太太怎麼會這麼大方,一出手就給了鍾大五百兩?還是說鍾家的人知道了什麼,所以二太太不得不怕鍾大連走前狗急跳牆才拿重金堵住他們的嘴?
看來想知道緣由,也只有讓薛思琴去仔細查了。
薛思琴則打量著幼清,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那銀票是昌記票號不記名的票據,她查也不會查出什麼來,可就是因為這樣,她可以肯定那銀票不是鍾家的東西,況且,鍾大一輩子趕車,就是再有賞賜也存不了這麼一大筆錢,還有那副頭面,做的精緻好看,也絕非普通鋪子裡能買得到的。
很顯然,不是鍾家的人偷的搶的,就是有人給她們的。
若是偷的搶的,她直接綁了人送衙門去就成,可若是後者,她就不得不多想,鍾大不過是個趕車的,春雲也只是個丫頭,什麼樣的人會給他們這麼一大筆錢?
又有什麼目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春雲的背後牽出這件事來。
可惜,她查不到東西的來路,又想到幼清昨日的態度,一時意動就到了青嵐苑。
“確實有些蹊蹺。”薛思琴見幼清如此,便知道她今兒這趟是白走了,“如果清妹妹同意,我想讓人搜一搜春雲的房間。”
幼清自然不會攔著她:“春雲房裡的東西都沒動,大姐儘管叫玉雪給您開了門。”一頓問道,“大姐沒有和姑母說這事吧?”不等薛思琴說話,她接著說,“這件事大姐先沒有和姑母商議,若現在再說少不得要解釋一番,不但姑母便是姑父和二嬸那邊也都是一樣的,我覺得大姐還是先瞞著的好。”
這是在教她做事?薛思琴視線緊緊盯著幼清,什麼話都沒說出了門。
過了一刻,薛思琴帶著貼身的幾個丫頭回了罄雅苑,春銀迎了上來問道:“小姐去青嵐苑了?方表小姐那邊可知道什麼?”
薛思琴攤開手心,只見細白的掌心裡赫然躺著兩枚金錁子,“這東西做的精緻,不是尋常人家的,你派人去查一查來路。鍾大父女倆若再不說就先餓他們幾天,等他們想清楚了。”又叮囑道,“這件事不要聲張,等有了眉目再稟告母親。”
“奴婢省的。”春銀心有餘悸的收了金錁子,若有所思的:“小姐,奴婢細想了想,你說春雲這件事,表小姐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