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過妾身,讓我代她向您問好,她一身的藥味就不出來燻著您了,等改日她身體好些,再親自登門和您賠禮。”
這話說的也客氣,薛老太太畢竟是長輩,鄭大夫人也不堅持,道:“這天氣熱格外的容易生病,我那還有些藥材,等回去就讓人給她送來,就當我一片心意。”
方氏自然又是客氣幾句。
鄭大夫人就說完了家事,說朝事,說完朝事說街頭巷尾的奇聞異事,又說起京中和她們來往的幾家的人事,都是些女人家的話題,方氏先是警惕的應著,聊到最後已經是知無不言坦誠而待。
鄭大夫人笑望著三個花一般的小姑娘,輕聲問道:“三個小姑娘可定了人家了?”
“沒有。”方氏笑的無奈,“幾個孩子太老實,平日也不大出去走動,我如今也沒有這些精力……”說著一頓,道,“正為長子的婚事頭疼呢。”
“不著急
穿越紅樓之賈老太太。”鄭大夫人掩面而笑,“好女百家求,到時候你就是想藏著捨不得嫁,這門檻恐怕都要被媒人踏平了一層才是。”
方氏呵呵笑了起來。
鄭大夫人就著重看了幼清一眼,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
中午幼清陪著用了午膳,鄭大夫人便起身告辭,方氏一直將她送到垂花門目送鄭大夫人的車出了側門,才回去。
鄭大夫人徑直回了家,梳洗換了衣裳她疲憊的靠在炕頭上喝茶,常媽媽半坐在腳踏上拿著美人捶輕輕的捶著,鄭大夫人就嘆了口氣,開口道:“……一個太普通,瞧著是沒什麼心眼的,壓不住勢,一個太柔弱,風一吹就倒,就一個表小姐……可惜身體也不大好,真是可惜了。”
“有好有不好的。”常媽媽笑著道,“不過咱們府裡也不是像那些個勳貴人家一家子的糟心事,六爺不管娶了誰回來,都是她的福氣,只要她能安安分分做六奶奶,不惹是生非也就成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鄭大夫人道,“大約看媳婦時是這樣的,總是這樣挑那樣不如意的。”說完她坐起來,和常媽媽道,“外頭說的沒錯,方小姐長的確實是國色天香,你瞧那眉眼身段,約莫是個男子都是要移不開眼的。”
常媽媽掩面笑,想起方小姐端端正正坐在下面聽長輩說話時的樣子,也不見她怎麼搔首弄姿賣弄姿色,就那麼靜悄悄的坐著,你一眼掃過去也能被她吸引住,這樣的姑娘卻有個那樣的暗疾,可真是可惜了。
“聽說這樣的病是不能生育的。”鄭夫人遺憾的靠在大迎枕上,“若沒有這個事兒,我倒真喜歡那小姑娘,什麼出身不出身的,人家看的重我卻是不在乎,這小夫妻過日子想要和和美美的,還是要靠兩個人自己,出身也好孃家也好不過是助力,要是那愚笨的,便是身份再高貴,也不見得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夫妻過的和美。”
“夫人說的在理。”常媽媽點頭道,“您這道理不知多少人不明白,多少人整日裡鑽牛角尖,這滿京城的夫人若都有您這樣的想法,也不至於弄出那麼多個家宅不寧來。”
鄭大夫人嗔怒的看了眼常媽媽:“你就別奉承我了。”她說著若有所思,外頭就聽到有人回道,“夫人,六爺來了。”
“不是出去了嗎。”鄭大夫人眼眉一挑,和常媽媽對視一眼,臉色隨即微微一變,低聲道,“莫不是來問我去薛家的情況?”
常媽媽料想也是如此,可瞧著鄭大夫人的態度,她是不敢說。
常媽媽親自去撩簾子,鄭轅穿著一身緋紅的官服大步進了門,鄭大夫人一愣,問道:“你這是從衙門回來?”
“嗯。”鄭轅應了一聲,在鄭大夫人面前坐下端茶喝著,鄭大夫人皺眉道,“急匆匆的回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鄭轅放了茶盅,搖頭道:“下午衙門沒什麼事,我便回來歇會兒。”他說完就靠在椅子上,問自己的孃親道,“您上午去薛府了?”
果然是來問她去薛府的情況,鄭大夫人露出戒備之色,望著鄭轅,道:“去過了,和薛大太太說了會兒話,還在那邊用的午膳。”又道,“薛家的幾位小姐作陪。”
鄭轅哦了一聲,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鄭大夫人想起昨天鄭轅來找她時說的話:“……薛侍郎雖官位不高,可卻是南直隸的頂樑柱,他先前在西苑暈倒被送了回去,您若是閒著便去走動走動,也別在乎什麼門第之別,我們瞧不上那些朝廷官員,人家還不願和我們有什麼交集福澤有餘重生。咱們家不同於別家,您該多出去走動走動才是,總不會虧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