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段玉苒斜眼看著顧泰年,有些著惱地道,“什麼說王、說李的,我開店是做生意,你若不買東西就快些走吧!”
說完,段玉苒轉身就匆匆地要上樓去!
“段家姐姐,你別走啊!”顧泰年追上來,苦苦央求道:“我都打聽清楚了,這鋪面還是碩王租給你的,而且你店裡賣的東西……”
“世子!”段玉苒在樓梯上回頭大叫一聲,震得店裡的人都仰頭看她!黑著臉,段玉苒咬牙道,“世子,請樓上說話吧。”
顧泰年環顧一下四周,然後點點頭。
跟隨段玉苒上了樓、進了她私人的辦公間,顧泰年將琉光閣也打量得差不多了。
“姐姐鋪子的格局跟寶瓏齋還挺像的。”顧泰年討好地道。
哼!自己就是仿照寶瓏齋佈置的!段玉苒心道。
碧珠奉上茶水後退到一旁,偷眼打量這個落迫世子。看這身穿著,怎麼也不像尊貴的郡王世子啊!
段玉苒沉思了一會兒後望著顧泰年道:“若說認識碩王,世子與碩王是同宗,交情應該更深才是,倒是不知為什麼找到我的頭上?”
交情深?顧泰年苦笑,自己和碩王結怨深還差不多!
“段家姐姐,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啦!”顧泰年哭喪著臉道,“小弟得罪了碩王!知道姐姐和碩王暗中有往來,所以……”
“呸!怎麼說話呢?誰跟碩王暗中有往來?”段玉苒瞪了一眼顧泰年,生氣的啐他!就算是事實,這樣說出來也是毀壞她的名譽啊!
“不是!不是!”顧泰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擺手更改道,“是姐姐和碩王有生意往來,生意往來。看你鋪子裡賣的東西,十樣裡有六七樣跟寶瓏齋是一模一樣的,琉璃擺件上的刻印是寶瓏齋比琉光閣多一印而已!我仔細看過,那些東西應該是姐姐的琉光閣出來的,寶瓏齋不過是倒手賣,價格卻比姐姐鋪子裡高出好幾倍去!”
段玉苒挑挑眉,沒想到顧泰年的觀察力還不錯!看樣子,他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
“初夏的時候,我幹了件蠢事。”顧泰年抓了抓頭髮,苦惱地道,“我並不知寶瓏齋是太子妃和碩王的鋪子,在朋友的攛掇下……砸了……砸了鋪子一樓的東西。”
嘶!段玉苒瞪大眼、以袖掩口,用看“超級大蠢貨”的眼神看著顧泰年!
寶瓏齋開門迎客也有一年多了,要說京城裡普通老百姓買不起裡面的東西、不知道是誰開的鋪子,情有可緣!但官家、高門世家中不曉得的人真是太少了!不知道也罷了,怎麼就腦抽的去砸人家的店啊?方才真是高看顧泰年了!
“事後我知道了真相,想託人說情已晚,我父王和母妃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我和那幾個朋友就被皇上列進了需要‘培養’的宗室子弟名單,直接扔進西大營裡了……”顧泰年說到這兒,還用手指抹了抹眼角。“段姐姐是不知道,那西大營真他孃的不是人呆的地方!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是豬食、穿的是破布!不管颳風下雨、肚子疼屁股疼都要爬起來苦練……小弟都都快被折騰掉半條命去了!”
活該!段玉苒真是半點兒也不同情這位郡王世子!誰讓你往死裡作!還頭腦簡單的被騙!好好操練一下也是應該的!
“呃……按著世子所說,您也在西大營裡呆了有三四個月了吧?這不還好好的活著嘛。”段玉苒雲淡風輕地道,“只要世子堅持下來,等回府後沒準就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不!不!我不想再呆下去了!”顧泰年驚恐地搖頭擺手,半點兒貴族子弟的模樣也看不到,“聽說進了冬天更可怕!我怕會死在裡面!”
切!人家別計程車兵操練多年也沒死,怎麼就你們這些衙內身嬌體貴、要死要活!段玉苒微翻個白眼兒,端起茶水來喝。
“只要姐姐肯幫我向碩王求情,將我從西大營撈出來,我什麼都答應姐姐!段六哥是個最重義氣的人,想必是他親妹妹的姐姐你也一定……一定是個女中豪傑!”顧泰年站起來,屈膝就要跪段玉苒!
段玉苒不敢受,連忙起身避開!
“世子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可受不起您這一跪!”段玉苒皺眉道。
顧泰年恐怕是真的受不住西大營的苦累了,整個人有點兒崩潰!他是碩王挖坑、皇帝親自點頭推進坑裡去的,自己的爹孃也救他不出來啊!
撅著屁股、伏在地上,顧泰年半點兒男人氣慨也沒有的嚎啕大哭起來!他不要變成凍雞條、不要冬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