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齊遠侯撩袍跪下給太夫人拜年。
大太太在一旁看著表情有些僵硬,大姑太太段嫣的臉上則掠過嘲諷地一笑。
魏辰陽站起身,八歲的倩姐兒、五歲的儀姐兒就上前跪在紅墊子上,軟聲軟氣的拜年。
太夫人年前就身體感覺不適,其實是被四房的事兒給氣病了!至今四老爺也沒說為什麼突然去跟東盛郡王提親!但過年了,太夫人再病也要撐著讓晚輩們給自己拜年,否則她心裡不踏實!
就如現在,齊遠侯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孫女婿,但還不是要跪下來給自己拜年?大太太再不願意、再不高興也說不出什麼來!太夫人心裡別提多得意了!連身上的病都好了不少似的!
“快起來吧,快起來吧!過來讓我瞧瞧!”太夫人朝魏倩和魏儀招手,“米分團兒似的孩子,真是招人疼。”
魏倩和魏儀站起來,先看了看父親,見魏辰陽微微點頭,姐妹才手拉手的走到太夫人面前,仰頭甜甜地叫了聲:“太外祖母!”
“乖,乖。”太夫人摸了摸兩個女娃的頭,從嬤嬤手裡接過兩個紅包塞到孩子們的手裡,又從托盤上拿出兩對小金鐲給孩子們戴上,“拿著,都是太外祖母送給你們的。”
站在下面的段玉苒暗暗咋舌!太夫人可真是大手筆!
今年過年,太夫人給府上重孫輩的孩子們的紅包是二十枚空心小金魚,孫輩的孩子們都是象徵性的給了十兩銀票的紅包。即便這樣,太夫人也是大放血了!但沒想到給齊遠侯府上兩位小千金的“紅包”更是貴重!那兩對小金鐲看著可不像是空心兒的,倩姐兒和儀姐兒戴上舉起來看時,晃動幅度並不大,要是空心鐲子會輕飄一些。
“老太太這禮太貴重了。”魏辰陽顯然也沒想到太夫人會出手這麼大方,便笑著拱手道謝,“謝老太太了。”
“侯爺說這話就外道了。”太夫人笑米米地道,“都是一家人嘛!自從大姐兒病了之後,倩姐兒與儀姐兒也是不常到伯府走動了,讓我這個太外祖母想得不行。今兒定哥兒怎麼沒一起帶過來?”
聽到太夫人提起病中的母親,已經懂事的倩姐兒臉上就沒了笑容,露出悲傷地表情,但孩子還是很懂事地答道:“弟弟太小了,母親擔心他出來受了風,就沒讓跟過來。”
太夫人的眼神閃了閃,抬起手用帕子壓了壓眼角,再露臉便又是笑容慈愛,“也是的,定哥兒那麼小,乳母照顧得再好也比不得自己的孃親精心細緻,不來也對。唉。”
屋內的人都神情各異,心裡也都清楚太夫人是在作戲!
大太太想是聽不得太夫人再說些虛偽的話,就朝兩個外孫女招了招手。
倩姐兒就拉著儀姐兒去給外祖母和其他長輩拜年。
同輩間少不得也要互相拜年,魏辰陽是大姐夫,也要給小姨子們發紅包。
大房的五小姐段玉芹不知去了哪裡,她的紅包就由七小姐段玉菱替收下了。
段玉苒還擔心魏辰陽會像鄭文麒那樣跟自己多說話,提起在寶瓏齋巧遇的事,但顯然她有些“自作多情”了!魏辰陽對她與對其他伯府千金沒什麼不同,只是段玉苒接過那個紅包時覺得有些打手(重的意思)。
當著眾人的面不好開啟看裡面是什麼,段玉苒就斜眼偷看其他幾個堂妹收到紅包時的表情,好像都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土鱉了?魏辰陽好歹是個侯爺,齊遠侯府也沒聽說有敗落之相,過年紅包送得貴重也不稀奇!也許包的不是銀票,而是實打實的銀錁子呢!
待倩姐兒和儀姐兒給姑姑們拜完年,就有婆子進來說前面忠勇伯吩咐要擺席了。
因是過年,講究的是團圓,所以男女在同一間大屋子裡吃飯,中間僅隔著兩架大屏風。
太夫人被嬤嬤扶著站起身,領著眾女眷往前廳去。
段玉苒跟在三太太身後,抬頭就能看到走在太夫人身後的魏辰陽。
太夫人聊天的興致很高,也不讓魏辰陽先去前面,一路說個不停!從關心段玉蓉的病到關心魏辰陽的身體、再到三個孩子的養育,還真是一副長輩疼愛晚輩的慈祥景象!
段玉苒心中暗笑太夫人假得太過,這麼明顯的舉動背後往往有著某種目的,大太太和齊遠侯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的!也正是太夫人這種不夠深的心機和不太高明的手段,才使她始終心願難償!
心念一轉,段玉苒又想到除夕夜和溫氏商議好的事,心裡貓抓似的癢癢!真恨不得明天就能和溫氏一起配製新的玉顏膏!再在心中默了兩遍玉顏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