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德靈表姐怎麼會將你鋪子裡那些仿貨放在眼裡!還不如放在鋪子裡賣幾兩銀子貼補你的私房呢。”段玉芸在旁得意洋洋地道,“我聽說,將來姐姐再嫁,伯府可是不會再出嫁妝了。”
蠢貨!段玉苒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段玉芸,心中為這個蠢到家的堂妹點根蠟!
家庭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段玉芸當著這些貴女的面埋汰自己的堂姐,只會連她也會被人暗中嘲笑!
段玉苒站起身,儀姿不亂地對鄭德靈道:“我身體突感不適,就不久留了。告辭。”
鄭德靈這次不挽留段玉苒了,命身旁的丫鬟送她離開。
“她真的曾想給齊遠侯做繼室?”
“德靈,這種親戚還是離得遠些好,免得拖累了你的名聲。”
“就是!聽說齊遠侯夫人的死與她……”
身後的聲音隨著遠離而漸漸聽不到,段玉苒唇邊勾起冷笑!高門貴女又如何?不也難逃八卦碎嘴這些劣根性!
“段小姐這邊請。”那名丫鬟盡責的引領著段玉苒和雲珠在府中移動,準備將她們主僕帶到角門等伯府的馬車。
雲珠被安排在宴會樓閣外等候,沒想到自家主子會最早出來離開。
走在長廊上的段玉苒其實心中燃燒著怒火,只不過一直在壓抑著不讓自己失態而已!
“小姐您看!”雲珠突然出聲,手指著遠處道,“那座拱橋不是上次咱們在梅林迷路時經過的橋嗎?那片林子就是梅林吧?”
段玉苒停下腳步,順著雲珠的手指望去,依稀有些印象。
時值夏日,梅林是鬱叢的綠色,與冬日的豔紅一片截然不同!
橋上有著一抹白影!段玉苒愣了愣,才發現那是一名穿著白衣的男子。
長廊與拱橋並不是很遠,段玉苒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卻從身姿認出了那人是誰。
鄭文麒,芝蘭玉樹般的男子!
“段小姐?”丫鬟見段玉苒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著遠處,也只得停下來看過去,“好像是三爺。”
“走吧。”段玉苒收回視線,邁動了腳步。
又走了幾步,耳邊突然傳來悠揚的笛聲。
段玉苒驚訝的停下腳步,扭頭再次看向拱橋處。
笛聲悠揚,隔空而來……白衣飄飄、如仙如幻……
垂下眼簾,段玉苒扭回頭疾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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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應國公府回來,段玉苒的心情有些低沉,鬱鬱不樂了兩天。
吳娘子的到來,則把段玉苒從情緒低谷一把拎到了憤怒高峰!
“什麼?讓我去京郊監督琉璃壁畫的製作?”段玉苒咬牙切齒地看著吳娘子,“你們碩爺還真是……”
“小姐莫氣,碩爺是請您去!是請。”吳娘子汗溼衣背地道。
“他是不是瘋了?”段玉苒怒極地嚷道,“我只是與你們寶瓏齋合作,又不是與你們簽下了賣身契,這種事也要讓我去督辦?”
真是欺人太甚!
“小姐,其實請您過去督辦這件事,是顧爺提出來的。”吳娘子趕緊甩出殺手鐧道,“那日您與顧爺商談之後,顧爺就覺得這件事若無您親自督辦,必不成事!而且無需小姐一直在莊上,只是待琉璃燒製出來揀選時,小姐去莊子上呆上兩三天……便成了。事成後,碩爺必有重謝!”
一聽是顧爺的提議,段玉苒的火氣就降了一大半!這種被高人肯定的感覺再次擊中了她的內心!
至於吳娘子口中的“重謝”,段玉苒也是有些心動!
這世道對女子的苛責,她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了!如果自己還以為息事寧人、掩藏鋒芒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有些犯傻了!
既然將路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她想收也是不可能了!她沒有宅斗的本事,耍心機、算計人都不是她的長項!不如就另闢蹊徑讓自己立足好了!
“顧爺說的?”段玉苒擺出懷疑的態度,“我是個內宅女子,怎麼可能為了別家的生意就跑出去數日不歸?顧爺考慮未免太不周全!”
吳娘子心中嘆息,暗道主子好生厲害,只打著“顧爺”的名頭就壓下了段四小姐的怒火!
“顧爺說,會親自遊說老爺和太太,小姐不必擔心。”吳娘子道,“琉璃燒製好、揀選好後,就會送到京中的作坊雕制壁畫,到時候少不得還要麻煩小姐幾趟。所以,這事兒不能瞞著老爺、太太。”
段玉苒震驚地瞪大眼睛,“顧爺要親自遊說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