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不對!”劉嬤嬤拔尖聲音道,“那義灃伯怕是沒安好心!只請了王爺過府赴宴,竟未請王妃您同去!”
“也許是在王爺的那張請帖上。”段玉苒笑道。
總不能讓人家寫兩張帖子吧?
“奴婢聽許樹那小子說,請帖上只寫了請王爺一人前往!王妃,容奴婢放肆的說一句,您實在是太不瞭解那些粗鄙下作之人的心思了!”劉嬤嬤見自家王妃天真地看待義灃伯府的邀請,便有些語重心長地道,“王爺與王妃同到灃州府,豈有單獨邀請王爺赴宴而冷落王妃的道理?義灃伯府裡也不是沒有女眷,難不成還要單獨分開請不成?這明顯是義灃伯心中有什麼不堪的盤算!”
段玉苒臉上的笑容一斂,望著劉嬤嬤鄭重地問道:“什麼不堪的盤算?”
劉嬤嬤看了一眼碧珠,想著這種時候也顧忌不得什麼了,便低聲道:“奴婢在京中時聽說過一些達官貴人府上專辦男子參加的宴會時,會召一些舞姬、歌伎娛樂。席間男人們放浪形骸、伎子嘻笑投懷送抱!還有不堪者眾目睽睽下便……”
碧珠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擰身就出了屋子,令劉嬤嬤也不好再說下去。
段玉苒聽完也有些尷尬,她還以為是什麼“陰謀”呢。
“不會吧,王爺他……他也不是那樣的人。義灃伯好歹也是個伯爺,怎麼會準備這樣荒唐的宴會呢?”段玉苒呵呵地道。
劉嬤嬤皺眉還想說什麼,但看了看段玉苒薄衫下隆起的腹部,便將話鋒一轉,“也是呢,是奴婢糊塗了。對了,昨天午後,安知府的夫人派府中下人送來了一筐蓮藕,說是新挖出來的,奴婢還記得王妃最喜將青菜、肉丸和蓮藕用骨湯煮熟,再加佐料拌食,不如午膳就準備一道這樣的菜吧?”
段玉苒這種吃法類似於上一世的麻辣燙或麻辣拌,她尤其愛吃脆脆的藕片。
“好,便作這道菜吧。”段玉苒笑著點頭道,“對了,將我們從京中帶來的繡帕和妝盒送一套到安府作回禮。”
“是,王妃。”劉嬤嬤福身退下,到外面將碧珠叫進來服侍段玉苒。
京中不缺什麼新奇東西,各地山珍海味也是吃得到。但也有缺點,就是特色之物少得可憐!能拿出手送人的選擇也少。好在段玉苒自己的鋪子裡有琉璃、脂米分和繡件,而且都是比較有特色的東西,出發前她命王壯和吳娘子準備了整整兩大箱子,只為到了灃州府時還禮!
因為有孕,段玉苒也不想太折騰,對一些後續遞上來的請帖便都回絕了,但卻阻止不了灃州府那些官家女眷們想一睹碩王妃風采的心思,不時有人上門拜訪……
義灃伯府的宴請是怎麼個情況,段玉苒是不知道。也不知是不是像劉嬤嬤說的那樣歌伎、舞姬陪酒作樂,反正顧衡回來是沐浴更衣後才來看她的。
段玉苒也不想追問義灃伯府宴會的事,作妻子的要給丈夫一定的自由空間,並不是什麼都知道、都抓在手裡就穩操勝券!
安知府的太太帶著兒女到宅子裡來拜訪過段玉苒,安太太是位溫柔和氣的婦人,與段玉苒聊了一些兒女經,兩人還很談得來。
應國公夫人也帶著庶子鄭文玦來拜訪過,主要是想看看碩王妃可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東西和幫忙的地方。
其他以各種名目來拜訪的女眷,都被劉嬤嬤以王妃要安胎給打發了!段玉苒也的確沒有太多的精神頭兒應付那些婦人。
不過,在顧衡參加完義灃伯府宴請的第三天,義灃伯的大兒媳王氏帶著女兒來拜見碩王妃。
義灃伯好歹也是個伯爺,段玉苒不想折了伯府的顏面,便命小丫頭將人請了進來。
這位大奶奶王氏年紀三十多歲,穿著暗金色的衣裳、頭上插著三支大金籫,塗脂抹米分、描眉畫鳳……行止間還故意拿捏姿態,反而使人一眼便看出她的刻意。王氏身後跟著兩個妙齡少女,一人穿著鵝黃春裝嬌俏明麗、一人穿著蛋青衣裳嫻靜秀麗。
“奴家參見王妃。”王氏一搖三擺的走進屋來,向段玉苒福身行禮。
站在段玉苒左側的劉嬤嬤撇了撇嘴,沒好氣地暗翻白眼!另一側的碧珠則是強忍笑意用帕子掩了掩嘴。
段玉苒知道這位大奶奶同樣出身商家,在禮節上怕是還未全學明白。所以,她並未嘲笑王氏過低的自稱方式,而是溫和地請其起身。
那兩個跟隨而來的少女禮節上倒是周全,一問之下得知她們是義灃伯長子的嫡女與庶女。
請這母女三人落座後,金枝和玉枝端上了茶水與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