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1 / 4)

再之後某夜,伍雀磬睡時忽聽楊師姐於夢中尖叫,她奔去安撫,聽到那人驚魂未定、卻目光清明地道出了一樁陳年舊案。

武王殿,氣喘吁吁的廖宮主一腳破開寢殿殿門。

馬含光手握綃冊,轉頭去看,見一人淚流滿面,燈火之外,垂淚相望。

☆、第90章 七日

馬含光由那火光昏然的殿深處站了起來,很瘦很高的身量,長髮未束,披了件單衣,此刻並非他最清醒的時刻,面目青慘且沉靜地與殿外之人對視,腦中有千萬道反覆不絕的告誡:算了吧……卻仍舊看似尋常地收了手中物件,徑直朝殿門前走來。

伍雀磬人在夜風裡,髮絲被吹拂得招搖且柔媚,啪啪掉著眼淚,氤氳了那雙剪水秋瞳,她幾乎要看不清他的臉,拼著命去迎視那雙漸近的眼,那對眼底沒有任何一絲光亮的瞳孔,蒼涼駭人得黑。

一雙冰涼的手適時扶上她的肩,問話很沉,夾雜酒氣:“怎麼了?”

伍雀磬一大顆圓滾的淚珠當即就被問了出來,馬含光蹙眉,像是猶豫了,但又像沒有絲毫停頓地,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緊緊將人擁了一下,放鬆力道後仍舊略有沙啞且低沉地於她耳側問:“怎麼了?”

伍雀磬於如此包容的問話下泣不成聲,這麼個冰冷又硌人的胸膛半點也不能令她感到釋懷,反倒心口霍霍地疼,她用力將人回抱住,重重喘息,哭訴:“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馬含光,你怎麼能忍心不告訴我呢……”

環住她的氣息略略一滯,馬含光垂眸斂了瞳色,低道:“你還想問分壇之事?但你此刻遇上不如意就跑來與我哭,日後呢,哪裡出了亂子哪裡需你主持,哭有用麼?”

伍雀磬哭聲頓住,萬沒想到這人能將話題岔到這般不相干的事上,但也對,反倒提醒了她,她把頭、臉、眼淚、鼻涕蹭在他的衣襟前,雖然不知馬含光為何連這麼天大的事都敢瞞她,但她知道他倔就夠了。

當他還是個頭髮枯黃半大不小的孩子,她就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死性子。伍雀磬自詡是老道的師姐,不把馬含光隱瞞當年真相的動機揭開,再多追問逼迫也無異於隔靴搔癢。

她得弄清為什麼,他想做什麼,明明哭著求她原諒,卻漏掉了這麼關鍵的一茬,他在怕什麼?

吸氣平復了心緒,她更為用力地抱緊他,應和:“是啊,分壇出了亂子,我就是來找你哭的,你不哄哄我麼?”

馬含光聽她話音已變了正常,把人從身上扒下來,轉身往殿內走,讓她跟進來,門外站著哭,侍衛瞧見哪還有半分宮主的架勢。

他沒能把話說完,伍雀磬追過來,從身後摟住他的腰,像狗皮膏藥一般,令他全身僵硬且難以喘息,一時站定了。

“本宮主想過了,與其挑七百個差強人意的侍婢挑瞎了眼,倒不如由本座親身上陣。馬護法之前的提議還算數吧,七晚,一晚一座分壇,你不會騙我吧?”

馬含光半晌無話,伍雀磬下巴尖頂他的背,抬高眼,看他青絲流瀉的後腦勺。“你不會騙我吧?”

“我不會騙你。”身前人一字字低沉地應了,伍雀磬由哭轉笑,臉頰貼著他的背,閉眼時才用力把眼角的那滴淚擠落。

馬含光垂目看腰間緊緊扣住自己的皓腕,仍舊沉靜地、一字一句道:“但你要想清楚,拿自己交換,且是與我此種令你深惡痛絕之人,無論所為何事,究竟值不值得?”

“想清楚了,值,現在開始吧。”

她從他面前走過去,馬含光還是眉頭深鎖的模樣,聞言怔住,情緒思路都未能跟上。

伍雀磬轉了個圈,回頭,淡紫裙裾於腳邊旋了個花式,像花蕾綻放,她立在不遠處,嬌麗笑著問:“開始之後做什麼?”

馬含光面無表情,終邁步上前,擦肩時一把捉了她手腕,將人拖到床前放手,又低頭捋了捋那並無褶皺的綢面被褥:“新換的。”俯首時長髮紛垂身前,遮了他面色。

“睡吧。”他將伍雀磬安置了,落下帳幔,自己則去了殿角的桌前落座。

桌面列著一排白瓷酒壺,全是廖大公子曾私藏地宮的佳釀,幾乎下意識地,馬含光伸手取酒——“嗜酒傷身,多飲無益。”

伍雀磬神出鬼沒,馬含光抓著酒壺的手略略一緊,繼而便發了一聲苦笑:“不用擔心,我會認賬,你只需陪我,至於怎麼陪,由我決定。”

“這麼嚴苛,你我之間,就只剩這冷冰冰的交易了麼?”伍雀磬搶下她的酒,腳一抬,徑直跨坐於他腿上。馬含光全身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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