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顯然也有話說,看了姒錦一眼,頓了頓這才說道:“這件事情你父親確實有話想要問一問你,當初從曲洲調往京都,你父兄心裡就惴惴不安。然後又接了這個差事,在朝中是千難萬難。”
姒錦明白家裡人的意思,就看到蘇展氏似有話要說,她就問道:“嫂嫂有話直說就是。”
蘇展氏素來跟姒錦親近,這個時候微微一笑,這才說道:“我不過一介內宅夫人,外頭的事情也不懂多少,不過你哥哥上次受傷的事情我一直心中不安,也不知道以後……”
姒錦沉默了下,這件事情她還真不能保證,便看著蘇展氏說道:“嫂嫂,以咱們家現在的情況,想要在皇上跟前,在京都裡掙出一份體面來,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蘇展氏自然知道,只是擔心丈夫再遭不測,聞言面上一哂,“我也知道,只是心裡終究擔心。”
“我也擔心,那回知道哥哥受了傷,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出宮去瞧一瞧,恨不能以身替之,可我什麼都做不到。”姒錦想起這件事情也是深感愧疚,若不是她,家裡人也不用受這般的苦楚,可是這也沒辦法,情勢逼著他們不得不繼續往前走。“皇上雄才大略,千秋明君,如今不過是小人當道,總有一日會撥開雲霧,乾綱獨斷。”
蘇氏婆媳聞言俱是一怔,抬頭看著姒錦,心中自有思量。
姒錦想了想就直接說道:“遷丁一事,皇上心意已定,既然點了父親接管此事,不管如何一定要做出成績來,方不負聖恩。皇上不是不識民生艱辛之人,爹爹忠於皇上為君分憂,為民請命,乃是我蘇家之幸……”
蘇夫人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侃侃而談,不想進宮兩載,卻已讓她磨練成這樣沉穩的性子。也不知道在宮裡受了多少的磋磨,才能有今日的她。一時心裡酸楚,面上卻還不敢露出來,只覺得心痛如絞,難以言喻。
蘇展氏跟小姑子相處時間雖不是很長也並不是很短,早就知道她聰慧過人,常有驚人之語,此時聽著她談論朝政倒是跟夫君尋常偶爾跟她所言對的上,心裡對她更是敬佩。小姑子這樣的人,她是拍馬難及,便靜靜的聽她所言。
“曲洲蘇即將來京一事,你可知道?”
“女兒從皇上那裡知道一些,母親不必擔憂,這幾日我思來想去,唯有先發制人,才能不落下風。不知爹爹有何想法?”姒錦也是擔有此事,雖然蕭祁說他自有辦法,但是她還是想盡自己的能力。
“你爹爹也是這般想的,只是這事兒卻有些難度,你也知道不管我們內裡如何,外人看來我們都是姓蘇的,殺敵一千,也自損八百。”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宗族之間的牽連比她想的還要深。
輕輕嘆口氣,姒錦也有些頭疼,就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曹國公跟本家先出手,不然我們本就處於弱勢,屆時只怕更加舉步維艱。”
蘇夫人對本家的厭惡已經深入骨髓,“我會跟你爹爹轉達。”
姒錦的位份不過一個婉儀,還不能留家裡人在宮中用膳,不好耽擱太久,她從袖籠裡拿出自己這幾日寫出來的遷丁攻略,遞給蘇夫人,“母親把這個交給父親,這是我對遷丁一事的些許看法,許是會對父親有所幫助。”
自小蘇興禹就把女兒帶在身邊教養,所以女兒如此行事蘇夫人倒是不意外,但是還有些擔心的說道:“這樣會不會惹怒皇上?”
“不會,不過此事也不宜宣揚,到時候父親也不可說此乃我的想法就是。畢竟我身處後宮,太過張揚並非好事,且外人知道咱家女子參議朝政也不妥當。”
蘇夫人將冊子收起來,就道:“我曉得,你放心就是。”
姒錦又看向蘇展氏,“嫂嫂,母親年事已高,家裡諸多事宜拜請嫂嫂多多費心。卻記得咱們家現在處於風浪尖上,一言一行不好被人捉住把柄,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你轉告哥哥,他既然做了驍龍衛的統領,一顆心就只忠於皇上,別人說什麼,做什麼都與他無關。這是皇上親手建立起來的第一支親衛,不可令皇上失望。”
“我記得了,回去後必然會轉告你哥哥。家裡事情你也放心,這幾年母親一直教導與我,我自然會為母親分憂。”
“我信得過嫂嫂,我這裡還備了給侄兒侄女的禮物,嫂嫂替我轉給他們。待我在這宮裡能舒緩些,便接他們進宮玩耍,侄兒可開蒙了?”
“去歲就開蒙了,家裡請了德高望重的老夫子,夫君說茂兒的性子隨了姑姑,腦子裡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主意,與學習上倒也沉得下心,雖不敢說過目不忘,老夫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