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姒錦的目光太明顯,蕭祁便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先拿衣裳給我換上。”
“哦。”姒錦這才回過神來,也不用宮人,自己挺著肚子開啟箱子拿了衣裳出來。拿的不是平常在這裡換下穿的舒服的長衫,而是要去崇明殿見人穿的大衣裳。繞過屏風給他遞了過去,看到裡頭的中衣上也浸了茶漬,又連忙拿了一套中衣過來。把蕭祁換下來的衣裳又拿出去給雲裳她們趕緊去洗,時間一長,這茶漬可就不好洗了,蕭祁的衣裳用料精貴,不能使勁揉搓。
換好了衣裳出來,蕭祁的臉還黑如鍋底。姒錦一時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瞧著蕭祁髒了衣裳都要到她這裡來換,心裡那點擔憂啊緊張啊不滿啊全都煙消雲散了。
看看時辰,就說道:“你眯一小會兒吧,兩刻鐘後我叫你。”
蕭祁搖搖頭,那裡還睡得下,看著姒錦神色如常也沒問他出了什麼事兒,心裡才覺得舒服些。拉過姒錦的手讓她在身邊坐下,又低頭看著她的肚子,輕聲問道:“產期快到了吧?”
“嗯,太醫說了也沒多久了,可能提前,也可能延後。”姒錦回了一聲,心裡卻想著蕭祁壓根不提長樂宮的事兒,看來是被噁心壞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姒錦說了些這段日子肚子裡的孩子調皮的事情,因為產期近了關係,最近胎動都少了不少。姒錦囉裡囉嗦的跟蕭祁講最近喜歡吃什麼,每天要溜多少圈,要睡幾個時辰,還偶爾提兩句外頭宮嬪非議她一個背影勾走他的傳說。
姒錦想起什麼就說兩句,前後說話也沒個連貫性,全隨自己心情,想到哪裡說哪裡。蕭祁就這樣靜靜地聽著,偶爾才插嘴問一句,慢慢的心頭的怒火就降了下來,他沒必要因為別人的算計就讓自己氣出個好歹來。要是讓他跟姒錦說自己被人算計,估計她又要笑了。
自己的嬪妃,卻用這樣的手段算計他承寵,蕭祁只覺得這事兒十分的噁心。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女人總是耍心眼的,但是現在有了喜歡的那個,再去看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就有種上不來下不去的噁心感。
別人只當他是個物件,一個可以往上爬的階梯。也就只有跟前這個沒心沒肺的才把他當成自己男人來看的吧。
被人用心呵護過了,才知道這世上有種感情叫做為你著想。姒錦做任何事情總會先去想,他喜不喜歡,對他好不好,從不會算計他,利用他。
她所有的心機都用在他身上了,那他以後就在這宮裡護著她就是。
宮裡頭是沒什麼秘密的,蕭祁從長樂宮裡發怒的事情,很快的就傳遍了後宮。但是具體的情形卻無人知道,只是知道皇上在長樂宮發火了。緊跟著長樂宮那邊又大發了一個小宮女,據說是生了病,怕連累小公主因此遷出去的。
據有人說那宮人身上是帶著傷的,具體的那小宮人不開口也沒人知道到底為什麼。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大事,宮裡頭做奴才的被打發出去太常見了,只是因為這件事情開頭是皇上從長樂宮帶著怒氣走的,因此才會被人說嘴猜測。
不過幾日的功夫,宮裡頭的傳言就出現了是幾個版本。貴妃自然是十分的憋火,但是皇后不出手壓制,她一個貴妃沒有協助六宮之權,也只能咬牙嚥下這口氣。她心裡也知道,皇后不出手壓制,不過是噁心她而已。
喬靈夷最近這幾日十分的安靜,除了每日給皇后娘娘跟太后娘娘請安,就安安分分的呆在素雲殿,尋常連殿門都不出一步的。
姒錦那裡蘇蕊倒是遞了拜帖,但是姒錦沒見她,對於這個同宗的堂妹實在是說不上有好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索性就直接閉門謝客,連齊榮華那裡都打了招呼。
中秋節盛宴,姒錦沒打算挺著肚子去,皇后也沒打算姒錦去。生怕姒錦多想,還特意讓童姑姑親自走了一趟,童姑姑看著姒錦的肚子笑著說道:“娘娘是一番好意,宴會上人多,就生怕出點什麼意外。按理說熙主子是該去的,只是產期就這幾天了,萬事兒還是要當心一點才是。主子想要熱鬧,等到肚子裡的孩子平安生下來,洗三滿月百日有的是熱鬧的時候。”
“童姑姑可別這樣說,我年紀小不懂事兒,可也知道皇后娘娘待我好。這是為我著想的事兒嗎,我再怎麼渾也識得好人心。姑姑回去後跟娘娘說,等到這孩子落了地,我再去給娘娘磕頭。”姒錦心裡是真的有些感激皇后的,沒有皇后這些日子的保駕護航,她在宮裡頭不能這樣安心。尤其是太后回來後,都是皇后擋在她前頭,替她省了好些的事兒。
不管皇后有什麼打算,目前為止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