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川定定神,方才心思都在姒錦身上,其實並未多聽細聽,然皇上開口,他就說道:“微臣願為皇上分憂。”
裘恕存大驚,這不會是被帝妃秀恩愛給傷的想要遠走天涯的節奏吧?
他忙開口說道:“相爺為君分憂之心可贊,然內閣之事更是重中之重,哪裡能離的了相爺。微臣願為皇上分憂,趕赴江南,徹查災銀災糧一事。”
他這為了好友也是拼了,不容易啊。
這遠赴江南查案,沒個半年一年的回不來,他的紅顏啊。
蕭祁慢騰騰的說道:“裘大人似乎正在協助禮部內廷府進行選秀事宜,一時怕是離不得京。”
裘恕存那點小心被皇上戳破,暗搓搓的笑了笑,立刻義正詞嚴的說道:“微臣皮糙肉厚,抗打耐勞,是皇上手中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絕不猶豫半分。”
這馬屁拍的,姒錦都給點個贊。
牛人啊。
蕭祁對著裘恕存挑眉一笑,“嗯,朕深知愛情忠君之心,奈何今屆選秀非同以往,愛卿還是常駐京都為朕分憂吧。”
什麼叫做今屆選秀非同以往?
當著熙貴妃的面這樣說真的好麼?
裘恕存暗恨自己嘴快,不會被貴妃娘娘記恨上了吧?
皇上不是好人,隨手就挖坑,挖完就推人。
仰頭望蒼天,無語淚凝噎。
此時,秦嶼川的神色卻鄭重起來,皇上這是個什麼意思?這是朝政清淨了,有心思沾花惹草了?
他不介意給皇上找些事情忙!
“回皇上,微臣有事稟告。”秦嶼川開啟重臣諫君的技能,將內閣案頭上壓下的卷宗,開始娓娓道來。
一樁樁,一件件,一盞茶功夫也才說了個開頭。
蕭祁的臉就黑了,秦嶼川你什麼個意思?
他不過就是隨口說了一句逗了下裘恕存這花孔雀,你至於跟朕較真嗎?
這是拐著彎的給姒錦出氣呢吧?
董方舟看著火力全開的秦相爺,默默地退到一邊觀戰。
今日出門前,該看看皇曆,分明是大凶之日,不宜出門啊。
裘恕存目瞠口呆的看著君臣二人,哎喲,媽呀,好怕怕。
姒錦此時已經成無語狀,這倆人有完沒完了?
真把她當擺設了?
瞧著管長安一副孫子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這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
姒錦輕咳一聲,看了一眼那君臣二人,笑米米的對著管長安說道:“管公公,去換壺茶來,想來皇上跟相爺談論國事許久,必然口渴的很,這茶都涼了,換了熱的來。嗯,衝一壺桔花就夠了。”
都喝點桔花,瀉瀉火吧。
蕭祁瞄了一眼姒錦,看到她眉眼淡淡的,一手托腮,看著窗外,竟瞧也不瞧他一眼,這是生氣了?
秦嶼川怔怔的看著貴妃,腦海中又想起了小的時候,她生氣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總會拐著玩兒的治他。
方才還滔滔不絕的君臣,一下子都啞了火。
管長安戰戰兢兢地端上茶來,內心已經悲傷逆流成河,只求今日回去後,皇上別拿著他撒火。
蕭祁跟秦嶼川看著擺在面前的桔花茶,君臣二人同時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董方舟跟裘恕存已經全都傻了,這……這是什麼狀況?
熙貴妃,威武!
蕭祁放下茶盞,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姒錦身邊,輕聲笑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回吧。”
“妾聽爺的。”姒錦甜甜一笑,仿若又變成那個傻糯的小女人了,絲毫不減方才大展神威的模樣。
帝妃相攜而去,徒留下三人。
裘恕存拍著胸口,長長的呼了口氣,“哎呀呀,可嚇死我的小心肝了。老董,方才熙貴妃那是生氣了吧?她居然敢給皇上上桔花茶,皇上喝了不說,居然都沒生氣,我一定花眼了吧。”
董方卓想罵一聲妖妃,看了秦嶼川一眼,又默默地憋了回去。
哎,皇上如此懼內,大域堪憂啊。
秦嶼川低著頭依舊看著桌上的桔花茶,胸口湧上萬分的苦澀。
想來皇上是真的待她極好,所以才敢這般肆意胡為吧?
他應該替她開心的。
可是心裡卻空空的。
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曾經都已經成煙雲,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好歸宿。
而他,這樣活下去,又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