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隱藏了,若沒有那頭狼,只怕對方想發現都難。看對方所穿的衣物與前幾批刺客一樣,想來該是北魏的人。死的不是北魏太子,他們有必要如此糾纏嗎?況且,人不是她殺的,何必要追到雪山來?
周靖不敢遠離,只背對著白萱抵抗兩人的逼近,本就渾身乏力,此時再兵戎相見更是累到極致,可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一倒下,死的不會只有他一個。
白萱僵著身子握著一把匕首,刀尖朝外,掌心冒汗,她不敢保證會不會真的拿這匕首捅人,就算裝裝樣子也得拿著。
「鳳曦——」
遠遠的,似有一抹細小的紅,在白皚皚的視野中顯得特別醒目。她明知那個男人應該遠在上寮,卻仍然不由自主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到底還是與以前不一樣了,不知不覺,她的思緒總能游到那個人身上。
周靖看似越來越疲憊,出劍的速度緩慢,力道弱,他的腳邊已經一片殷紅。白萱知道他已經多處受傷,快支撐不住了。她很想矯情地對他喊一句「別管我」,可她還是保持安靜,縮在雪坑裡。
如果就這麼死了,還真是有點不甘心。
她還想見一見龍梓彥,看他是否已經脫離危險;還想見一見白寒夜,再親一下她柔嫩的臉,聽她叫一聲孃親;還想見一見妖嬈絕美的鳳曦,只需看一眼,把他記在心裡。
視線越來越模糊,頭暈得厲害。
白萱甚至出現了幻覺,遠處那一抹橘紅越靠越近,以最快的速度朝她的方向奔來,這個時候,除了他還會有誰穿那麼騷包的顏色?
她扯了扯嘴角笑了,哪怕是幻覺也算是了她的心願。這抹紅,該是周靖與那兩人的鮮血,因為她的周圍瀰漫的都是血腥味。
真是糊塗到不行,竟是連血的顏色都看成了橘紅。
就那麼想見那個男人嗎?
「阿萱!阿萱——」
熟悉的嗓音讓白萱猛地一震,手中的匕首在此時落了地,她抬起手臂抹去抵擋視線的熱淚,驚詫的雙目中卻真的出現了那樣一張絕代風華的容顏。
「鳳丶鳳曦?」她顫慄著呢喃著,「怎麼可能?」
的確是想等著支援人來接應,可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鳳曦!他不是早就扔下她回了玉山關嗎?不是早就放棄找她了嗎?兩國已經交戰,他這個驃騎將軍又怎麼可能扔下大軍來這種地方?
「出來吧,沒事了。」周靖的劍柱在雪地裡,他彎下身子對白萱伸出手來,哪怕胳膊在流血,他的臉上卻帶著輕鬆的笑意。
鳳曦一劍解決了一個殺手,對另一個卻沒有下手。
「如果你能活著下山,帶一句話給洛王,這次的帳我鳳曦記下了,總有一日,我鳳家軍會踏平北魏!」
白萱被周靖從雪坑裡拽出,雙腿還站不穩。
她思緒已經從剛才的生死一線轉移到「洛王」兩個字上,難道要追殺她的人,一直就是那個洛王?
「是洛王派你們來殺我?」
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好人,看著就一副陰險狡詐模樣,為皇權在宮裡打滾過的人,自幼沒有母妃撐腰卻依舊活到現在還封了王,更是掌握北魏三分之一的兵權,怎可能是簡單人物?
可她卻沒想到那人會追殺她,畢竟她還假冒著白璇不是嗎?
「王爺只命我們帶小姐與夫人回去!」至於其他人,自然是一個都不留。
「你回去告訴他,我帶走的會命人送回去,我不想給的他也要不到。」白萱淡然地開口,目光落在一地的鮮血上,刺得她雙眼都疼。
明明與她無關的人,怎麼還會在意?
果然是入戲太深把自己當白璇了?
當身體被環進熟悉的懷抱時,白萱卸下了心頭所有情緒,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這才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
自從那日集市離開後,總想對他說些什麼,真正見到了,卻發現難以啟口。
他需要的,從來不是她的抱歉。
等的不是他,不是不奢望他來,而是不敢奢望,原以為她早已被他捨棄,原來,放棄的從來是她。
「怎麼找來的?」
半晌,白萱從他懷中抬起臉,已經平復了那股激動,她掙開他的手臂,撿起地上的匕首往鳳曦的秋衫下襬割開一個口子,撕了布條下來去給周靖包紮手臂的傷口,這邊還不忘解釋,「我的衣服差不多都割下來做記號了。」
鳳曦忍不住嘴角抽搐,低頭掃過白萱那條不像樣的裙子,恨恨地瞪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