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不為瓦全,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鳳曦淡淡地說著,彷佛能看透白萱心裡所想。
讓白萱感到最無力的不是他的犀利目光,而是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我不想死,我想留著命回家。」
白萱頹然地嗓音帶著些許哽咽,四年了,她依舊沒辦法想通,當初從千伏山摔落為什麼就來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
屍體丶野狼丶嬰兒丶噩夢丶威脅丶陷阱丶暗殺……所有的這些事件將她的大腦一點一點地填滿,危險越來越近,越來越多,她真的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
「跟著我。」
鳳曦伸手拽過一臉無助的白萱,將她輕柔地納入懷中,「我有能力保護你,只要你跟著我,做你該做的。阿萱,就當是幫我,我要查清四年前的案件。」
這樣的白萱,會和他記憶中的白璇重疊,他無法不動惻隱之心。
想呵護她,想撫慰她,想寵愛她,想把那些年養成的習慣都用在她身上,哪怕她不是他的白璇。
原來,在他心裡,那個人的地位已經根深蒂固,為何沒有早一點看清?
白萱推開環在肩上的手,起身走至窗邊背對著鳳曦。
儘管第一次靠近這個男人就有種莫名的心痛,儘管這幾日這個男人對她關懷備至,可畢竟他們只是陌生人。
「鳳將軍,我們之間似乎沒有這麼熟吧。何況,將軍該保護的人已經死了,若龍丞相沒有說謊,夜兒的娘是你送她去伺候另一個男人的。如果我的夢境都是真實的,那個叫做白璇的女人,她已經恨你恨到不願恨了……被心愛的男人送了人,該是何等的心傷?正因為曾經侍二夫才會無法確定夜兒的爹是誰吧,你們,都不配做夜兒的爹,所以,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痴情模樣,別用那樣愛憐的目光看我,我不是她。」
就算是她,你也已經沒有資格這樣看她。
白萱靠在窗臺將心中所想逐一道出。
她知道,有些話不該說,有些事不該提,可既然已經危險到不能離開這個男人,那麼又何必忌憚那麼多?
鳳曦望著那個熟悉的背影,久久不能發出聲音。
恨到不願恨,該是怎樣的心態?阿璇,的確是應該恨他的,而他和龍梓彥,也的確不配做夜兒的父親,因為他們都曾經懷疑過孩子的身世。
「我承認是我設的計,卻也是阿璇自願去的,即便如此,我也是真的沒有資格再擁有她的心,所以……她愛上龍梓彥了。如果你願意留下,我可以跟你說說鳳家與龍家的恩怨。我和表兄都失算了,我以為他會暗中保護,他以為我是假意鬆懈……」
他們的確都對不起她。
第059章 她只愛你
鳳曦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愧疚與自責,輕輕柔柔地,如一條無形的絲帶纏繞在白萱心頭。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如此在意這個男人對白璇的感情,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中,她居然都能體會到那個女人該有的心傷。
如今說這些話,對白璇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畢竟,她恐怕已是一縷冤魂了。
「鳳將軍,你信鬼神之說嗎?」
白萱望著院中那棵梅樹幽幽地問道。她無法解釋那些夢境,無法相信自己出現的原因,難道她與那個棺中之女存在某種關聯?
這又是如何可能?比科幻片更難接受。
鳳曦打量著視線中的那個背影,清冷,孤寂,蒼涼。
她似乎比阿璇高一些,性格也頗為開朗堅強,接受能力強,不那麼柔弱,不那麼愛哭,也不喜歡依賴人。
除了那張臉和她偶爾的軟弱無助外,她與阿璇沒有相似處。
鬼神之說……他不信。
只是,他突然想起前幾日她說過的話,她怕鬼,害怕阿璇的糾纏,想擺脫那些似真似假的噩夢,所以,他沒有開口回答。
他既不想否定她的想法,也不願嚇到她。
「院子裡那顆梅樹我曾經見到過,所以,來的第一天我很震驚。」
白萱回過頭望向桌前的男人,見他默然地與他相對便下了決心傾訴,「我來自一個你們無法想像的地方,那日,我跟著我哥和幾個俱樂部的朋友去登山,就在千伏山頂,我因為一個幻聽不慎失足掉下了山崖,醒來後就出現在喪魂坡的棺木旁,那時候,夜兒剛出生,而那個白璇,已經失去了下半身。」
白寒夜的存在也是一種神奇,畢竟,野狼啃食了一半屍體卻沒動過她。
「千伏山……」
鳳曦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