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和寶珍恍然大悟,心裡實在是對自家小姐的警覺佩服的五體投地,可轉眼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
“小姐難道只靠猜測就斷定了?雖然您說的不無道理,可趙太醫萬一沒有您想的周全,只是字面意思的話,那小姐豈不是吃錯藥了?”
駱心安撲哧一笑,抬手拍她一下,“臭丫頭,說誰吃錯藥了呢?”
“我能這麼肯定自然有我的道理,趙太醫給我開的藥無非是安胎養傷的,這種藥我在靖王府吃過,大多數都是苦的,再加上之前趙太醫也提過閉紅味苦艱澀,這一碗滋補湯甜味兒這麼重,誰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些什麼東西。”
說著她順手拿起琉璃碗就要往下灌,旁邊的寶珍一下子攔住她,“小姐……這閉紅您到底要不要再想想……一旦喝下去您可就回不了頭了……”
駱心安笑了笑,沒有開口,而是仰頭就把這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全都灌進了嘴裡,在兩個丫頭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抬手抹了把嘴,皺著一張臉吐了吐舌頭,感慨道,“這東西真他孃的苦啊!”
“小姐……您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嗎?這喝下去您以後可能就……”
“生不了孩子了是嗎?”駱心安打斷寶珠的哭腔,哭笑不得道,“我有肚子裡這一個不就行了,又不是要斷子絕孫了,在我們那裡,這叫計劃生育響應國策,你說你這丫頭哭什麼啊?”
寶珠心裡急得根本顧不上去想“計劃生育”是個什麼東西,吸了吸?涕說,“可您為了這個孩子毀了後半輩子,這孩子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
“啪”一聲響,一記耳光落在了寶珠臉上,打斷了她的話。
寶珠和旁邊的寶珍瞬間就蒙了,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小姐竟然……打了她……
駱心安收回手,手指都有些微微發顫,她雖然沒有使勁,可卻是第一次對兩個丫頭動手。
她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之後堅定的說,“你說的這種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生,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這個孩子,哪怕是我自己,明白嗎寶珠?”
寶珠抽噎起來,一邊點頭一邊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對不起小姐……是我口不擇言了,我,我不是要咒小世子,我只是……”
駱心安摸了摸她的臉,“我知道,你只是在替我擔心,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以前我總覺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所以只要能忍,哪怕是臥薪嚐膽也終有翻身的一天,可在這件事上我發現自己錯了,我知道只要犧牲這個孩子,甚至放棄尊嚴委身於聶毅,總能守得明月見雲開,甚至阿暻知道這件事之後,肯定也不會不要我,但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道坎,如果我為了保命,連親生骨肉和愛人都可以拿來犧牲,那我還算是一個人嗎?更何況……”
說到最後一句,駱心安垂下頭露出一抹自嘲的淡笑,“要是阿暻不在了,你覺得我會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嗎?”
這句話像一記悶棍砸在寶珠和寶珍頭上,這個時候她們才終於知道駱心安在這件事情上有多麼的決絕。
一時間他們又心疼又擔憂,再也忍不住報這駱心安嗚嗚哭了起來,倒是把駱心安這個始作俑者給哭的慌了手腳,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兩個人的腦袋,笑著罵一句“傻丫頭”。
喝下這閉紅之後沒多久,駱心安就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睏意,她昨夜本來就沒有睡好,這會兒藥勁兒上來更是乏得厲害,寬慰了寶珠和寶珍一番之後,就重新鑽回被窩裡補眠。
剛沾上枕頭沒多久,她就睡著了,可睡得卻並不安穩,睡夢中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人從火熱的爐火邊猛地扔進寒天徹骨的河水裡,霎時間冷得打了個寒戰,接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洶湧冰冷的河水就將她迅速吞沒。
她冷得渾身發抖,身體裡的熱量急速消失,沒過片刻,肚子裡就傳來一陣鑽心刻骨的絞痛,寒氣像冰冷鋒利的刀片在她的腹腔裡凌虐,一層層的刮掉她的皮肉,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攪成肉沫,任憑冰冷的河水將這些殘渣一點點的衝逝殆盡……
興許是這種被人一點點掏空肚子的感覺太過恐怖,她在尖銳的腹痛中猛然驚醒,額頭上全是冷汗,環顧四周才發現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寶珠聽到動靜趕緊跑進來,一看駱心安臉色發白的坐在床上嚇了一跳,“小姐您醒了,哪裡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白?”
駱心安搖了搖頭,剛想開口結果身形一動,腹部立刻傳來一陣刺痛,她猛地抬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那裡仍然微微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