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一個字還沒說完,駱心安就直接把頭埋在了他胸口,緊緊地摟住了他,聶暻頓了一下,剛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她竟然在微微發抖。
一時間心裡最軟的部分像是被狠狠刺中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氣,吻了吻她的耳朵,笑了笑說,“以前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這會兒是怎麼了,嚇到了,嗯?”
駱心安在他面前不願意再逞強,半響之後才點了點頭,悶聲說,“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這一天真的來了,而我卻不能在你身邊,我覺得……很慌……”
聶暻沒再說話,只是突然打橫將她抱起來,猶如一道閃電般幾個躍起離開眼下的是非之地,直接去了斂華宮。
這會兒所有要殺駱心安的人已經將這裡搜查過一遍,心裡也早就打定主意駱心安這會兒一定躲在哪個隱蔽角落,不會再回來著是非之地,所以這裡一時竟然成了宮裡最安全的地方。
整個斂華宮這會兒已經一片混亂,東西被揚的到處都是,但幸好這裡足夠安靜,沒有外面的廝殺聲音,駱心安的心也跟著稍微安定了幾分,但始終不肯放開拉著聶暻的手。
聶暻難得見到她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低聲說,“如果早知道這場宮變會讓你變得這麼粘人,我肯定不會等到現在,一定會早點動手。”
聞言駱心安抬起頭來,目光閃爍的看著他問道,“阿暻,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你沒必要再瞞著我什麼了,你告訴我實話,你所謂的‘動手’到底指什麼?”以央引亡。
她緊緊抓住聶暻的手,像是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般,啞聲說,“我知道王國邦今天會對聶毅下手,還猜到了太后會趁機在宮中奪權,甚至連各地諸後會趁虛而入都預料到了,可是我就是看不透你要做什麼,這一整天我一直待在聶毅身邊,我親眼見識了他的手段,你沒感覺他現在已經瘋了麼?他現在手裡有兵馬有虎符,鎮壓王國邦和那些諸侯亂臣是早晚的事情,可你能拿什麼跟他鬥?我這一整天都在害怕,我真的怕一轉眼你就……再也回不來了……”
駱心安的目光像滾燙的沸水一般,直接澆到了他的心窩,聶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開口,“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倒是你,跟在聶毅身邊簡直就是個活靶子,之前在青雲觀看到王國邦那幫畜生那樣侮辱你,我真的恨不得直接把他們撕成碎片,幸好你這個傻瓜安然無恙,否則今天我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你……什麼意思?”駱心安被他的話說蒙了,感覺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又如同看得見摸不著的煙霧,讓人摸不著頭緒。
這時聶暻笑了笑,指著窗外的一片紫櫻花,目光幽深的說,“記不記得你之前問我這些紫櫻花的作用?現在你弄明白了麼?”
駱心安先是不明所以的點頭,接著又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你只是說紫櫻的功效因人而異,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害處,對聶毅卻有百害而無一利,但究竟是怎麼個因人而異,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聽完這話聶暻自嘲的笑了笑,半響之後才沉聲開口,“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心安,你試沒試過只為一個人活著的感覺?當你一無所有,甚至還死過一次的時候,這個人就會成為你的唯一,你眼裡看的心裡想的除了她以外再也不會有別人,所以你不願意把自己哪怕一丁點缺點暴露在她面前,因為你想一直是她心裡那副完美的樣子,而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
說到這裡,他嘴角自嘲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可是我怕終究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你看到的聶暻應該是悠然自得,無心朝政的閒散王爺,可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我了,從聶毅強逼著你嫁給他那天起,我就沒想過要放過他,我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的一一搶回來。”
“他和他那個母后,先害死了我的母妃,又親手殺了父王,在漠北‘害死’我還不夠,甚至連你都沒放過,殺他一百次都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所以我要讓他嚐嚐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知道這些紫櫻花為什麼只對他一個人有用嗎?”
聶暻伸手,抓住空中飄飛的一瓣紫色花瓣,目光冰冷的輕聲開口,“這紫櫻花其實還有一個別名叫龍延殺,這種花本身沒有任何毒性,甚至還能入藥滋養身體,但惟獨不能碰上龍延這味藥,歷代君王和下一代儲君都要長期服用一種可使人百毒不侵的宮廷秘藥,而這秘藥之中最主要的成分正是龍延。”
聽完這話,駱心安長大了嘴巴,半響之後才低聲開口,“所以……紫櫻碰上龍延到底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