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勾嘴角說,“大人有話儘管直說,這裡都是自己人。”上史司亡。
一聽這話,不僅是趙太醫,連阿醜眼裡都閃過一絲驚訝,甚至連駱心安自己都覺得她是瘋了,否則怎麼會沒有任何緣由的就對一個剛到斂華宮沒幾天的下人信任至此。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想遣他下去。
或許……潛意識裡這個人給了她太多莫名的安全感了吧?
晃了晃頭,她不再胡思亂想,那趙太醫也沒敢多問,指了指寢殿低聲道。“此事事關重大,駭人聽聞,又牽扯甚廣,請娘娘移駕寢殿,聽老臣細說。”
進了大殿,驅散了所有下人,確定四周絕沒有人偷聽之後,趙太醫才從袖子裡小心翼翼的拿出駱心安之前送他的那塊沾著香膏的衣服問道,“憑娘娘的猜測,覺得這藥膏是幹什麼用的?”
駱心安輕笑一聲,“我若是知道又何必問大人您。她蝶妍用的東西多半是什麼邪門的野路子,何況這東西血淋淋的,看著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大人既然已經查了出來就別再賣關子吊胃口了。”
這話把趙太醫也給逗笑了,神色也比方才輕鬆了一些,“娘娘這話倒是真的猜對了,這的確是個邪門的東西,而且確切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香膏,叫它香膏恐怕也只是蝶貴人用來掩人耳目的說辭,這東西真正的名字叫‘融雪’。”
“融雪?”駱心安驚訝的挑起眉毛,“這又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嗎?”
提到這東西,趙太醫不僅冷笑一聲,“這融雪可是個世間罕有,不折不扣的‘好東西’,但其藥性極為霸道陰邪,雖效果顯著,但對人體有致命的傷害,所以但凡是醫者父母心的正派醫者,都絕不會在患者身上用這些歪門邪道。”
駱心安越聽越糊塗,一頭霧水道,“……這到底有什麼藥效,怎麼說的神乎其神的?只是聽名字,‘融雪’這兩個字頗有雅意,怎麼就跟邪門歪道扯上了關係。”
一聽這話趙太醫不僅莞爾,“融雪只是它的雅稱,其實它一開始叫‘溶血’,因為太過血腥,才改成了諧音字,明明是邪門歪道卻取了個賦詩風雅的名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娘娘看‘溶血’這兩個字的字面意思大概就能猜到這藥是做什麼用的了吧?”
駱心安眉頭不自覺地慢慢蹙了起來,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突然湧入腦海,“……難不成這東西抹在面板上就可以溶掉血肉?難蝶妍的那張臉豈不是……”
太過驚悚的設想讓她都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一抬頭對上趙太醫的眼睛。
他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沒錯,這融雪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腐蝕面板上的腐肉,說是藥膏其實裡面都是肉眼看不到的溶血蟲,以人的腐肉為食,然後排洩出一種人類面板組織似的膠質,這樣一來塗抹過融雪的面板看上去就像長出新的面板一樣,實際上是把吃人不眨眼的溶血蟲悶在了面板裡。”
“這種邪術養出來的新‘面板’看似吹彈可破,光滑白皙,但這都只是暫時的,一旦所有皮肉全都被溶血蟲吃光,這整個人的面板都會跟著潰爛,而且這樣逆天而行,人的身體也不可能再靠自愈長出新面板,到時候就只有等死的份兒,這種做法完全是殺雞取卵,養蠱為患啊!”
說到最後饒是見多識廣的趙太醫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種邪門歪道多半都是用來害人,真是鮮少有人敢用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娘娘您親自拿了這融雪給老臣看,老臣到現在都沒法相信這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融雪竟然還有人在用。”
聽了這話,駱心安除了短暫的驚訝之後,竟然沒有多少意外,她以前就覺得一個人可以美,但是絕對不可能十全十美,蝶妍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的確美的傾國傾城,卻讓人覺得不真實,那時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想來才覺得可笑。
“娘娘,您說這蝶貴人為何這麼想不開,要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她既然能將這融雪弄到手,肯定是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如今她身懷六甲,又得太后喜愛,可謂是如日中天,又何必走著一條險路?”
聽了這話駱心安不禁淡淡一笑,女人可以為了美麗做到何種瘋狂的地步,男人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理解,不要說是古代,饒是在醫學技術高度發展的現在,明知道整容也有毀容的風險,不是照樣有不計其數的女人前赴後繼的躺上手術檯麼?
更何況這裡是古代,沒有這麼先進的整容技術,那些愛美的人,若是知道只是往臉上塗點藥膏就能變得傾國傾城,傻子才不去冒這個險。
當想到這裡,駱心安心裡著實還有些佩服這個蝶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