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地開了,白老爺閃身進來,又將房門關上。
“老爺,這畫當真是太子畫的!”白夫人說道。
白老爺揹著手,輕聲地說:“暫且,先跟秦大公子虛與委蛇著,想必,太子定還有下一步棋子要走。”
“我們就在雁州等著他下一步棋?”白樹芳嘲諷地問,拿著木釵忽然狠狠地向扇面刺去。
“再等一等,先等莫家打發了人去驛站尋了人再說。”白老爺埋怨地瞅了白樹芳一眼,嗔道:“在此之前,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白樹芳瞄了窗外一眼,忽然丟了木釵,笑道:“我倒要瞧瞧,他要藏到什麼時候才肯現身?”兩隻手輕輕地整了整鬢髮,就向外去。
“芳兒,太子興許盯著呢,不可跟凌家男兒太過親近。”
“母親放心,我自有分寸。”白樹芳說著,帶著自小養下的太子妃的威風,從容地向外走去。只稍稍地在花園中駐足凝望了一會子,就引來了凌智吾,一番長談後,白樹芳回了房裡,來來回回地將屋裡各個角落打量了一番,不見什麼蹊蹺,就不甘願地睡下了,次日聽見婢女議論聲,望見窗臺下的風箏線,就問:“誰送來的?”
“這會子不是放風箏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莫非暗指她是風箏,他是線?白樹芳略微放了心,只覺這是關紹敲打她呢。
“只是這樣怎麼夠?早晚將你逼出來!”白樹芳嘀咕著,就拿捏著分寸跟凌智吾、凌妙吾來往,足足等了兩月,不覺間,在雁州府過了年,依舊只收到關紹零碎的訊息;驛站那的訊息,也遲遲並未傳來。
正月十五,紆國公府大辦宴席,宴席上,為拉攏住白家,秦勉、凌詠年等很是奉承了白家一番,臨到宴席之末,忽地有人來說“國公爺,喜事、喜事!”
秦勉尚且舉著酒杯,對白老爺一笑,笑道:“什麼喜事?”
“馬大人出了雁州府接應大小姐,夜宿驛站,恰遇上了華國公公子,二月裡,馬大人就護送著大小姐、華府公子進城。”
秦勉聞言大喜,忙說道:“快快令人出城迎接!府裡請夫人準備下乾淨的屋舍。”
“是。”
凌詠年笑道:“國公爺給華國公去了那麼些信,尚且沒用,大小姐一出面,便請了華國公公子來。”
柳承恩笑道:“這就是虎父無犬女。”
“……要是紹兒在就好了,他跟華國公公子,定然投契。”莫思賢瞧著白家,說出一句掃興的話。
“紹兒還沒有下落?”秦勉問。
柳承恩跟著凌詠年搖頭。
宴席中,莫三緊緊地皺眉,待宴席散了,就走到柳承恩身邊,輕聲地說:“柳家爺爺……”
“什麼?”柳承恩問。
莫三才要開口,忽地凌敏吾走來,伸手按在莫三肩頭。
“三兒,借一步說話。”漫天煙火中,凌敏吾對莫三一點頭。
莫三立時隨著凌敏吾向國公府大門走去,出了門牽著馬,就忙問:“凌二哥有什麼話說?”
“崢兒叫你耐下心來。”
“凌二哥知道了?”莫三慚愧地問。
凌敏吾搖了搖頭,“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崢兒說,白家,對關紹沒耐心了。”
“哦?”
“今晚上放煙花時,白家小姐跟大公子在後院裡看了煙花,被大哥、四弟撞破了。”凌敏吾待要笑,又覺得不厚道。
莫三狐疑地問:“白小姐不是那樣粗心大意的人,怎會被撞見?”
凌敏吾輕聲說道:“這就要問崢兒了,況且,這國公府裡,多的是要瞧笑話的,白小姐再聰慧,也是寡不敵眾。”
“瞧熱鬧的?”莫三眨了下眼睛,秦徵院子裡的妻妾,都有理由來瞧熱鬧,望見白老爺面上戴著疲憊的笑容出來,再看一眼柳承恩,就勉強地隨著祖父、兄長回家去。
白家人一路強撐著跟凌家說著話,就進了致遠侯府,待進了客房,誰也笑不出來了。
“不是該莫家人去驛站嗎?怎麼去的是紆國公府的千金?”白夫人逼著白樹芳問。
白樹芳眼神冰冷地說:“我怎知道?如今,兩路叛軍聯手,皇上的江山,要坐不安穩了。”
“胡言亂語,季吳的萬世基業,是他們幾個跳樑小醜就動搖得了的?”白老爺嗔道。
白夫人知道白樹芳的委屈,輕聲安慰說:“樹芳,太子爺便有一番思量,才會安排下今晚上的事——如今,凌家兩兄弟跟秦徵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