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匿在何處高瑜心中又生一毒計,望著他們藏身的茫茫的青山道:“多派些人手在山上敲鑼打鼓,告訴他們,一個時辰不交出來徐昭佩,休要怪爺心狠手辣,給我放火燒山!”
聖水洞是本村早些年還有些部族征戰的時候留下的隱秘藏身之所,只這幾十年都風平浪靜,這洞裡便做平時村人上山打獵的休憩之所,也存了些水糧。此時村裡的人的都躲在這裡,婦人摟著孩子輕輕啜泣,家裡失去親人的也抹淚不止,人們都垂頭喪氣不知哪裡來的這場橫禍。
昭佩坐在洞口最外面,與哥嫂孩子們依偎在一起,陳夫人在她在身側抱著旭兒,幾人不時眺望著洞口,等著那些土司府裡的人和土司、陳紹鵬歸來。
這般等待最是心焦,一秒都似乎那麼漫長,聖水洞裡潮溼,不時有水滴落下來,滴答滴答的聲音格外清晰。
遠遠看見陳土司和紹鵬等人的身影,陳夫人這才歡喜起來,扶著昭佩的手迎了出去,急忙問道:“怎樣?”
陳紹鵬道:“我們丟了煙~霧~彈脫身,他們還有不少人手,卻是不知底細,等下我再去探。”
這些人到了洞裡,眾人渴盼的眼神都望著陳土司,陳土司在他們心裡一直是類似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陳土司嗡聲道:“大家莫慌,且等我兒探個虛實摸摸底細,在做打算,斷不會被這些賊人白白欺辱了去!”因這批侍衛的到來,洞中愈發擁擠,可樸實的村民都體諒這些剛浴血的戰士,主動讓出乾爽的位置,將洞裡存糧拿出來給他們吃,撕下衣服包紮傷口。
昭佩默默的看著,心裡一陣又一陣的難過。
這安靜的時光沒有太久,便聽見一遍又一遍敲鑼打鼓的聲音,“給你們一個時辰,快些把朝廷欽犯徐昭佩交出來,你們窩藏便是與朝廷做對,如若不然,我們便要放火燒山!將你們統統燒死!”
昭佩頓時心涼如冰,不可置信的望著大哥和嫂嫂,難道殺她的人竟是蕭繹?!
佈下這天羅地網,要取她的性命!
為什麼?
因為她欺騙了他?還是因為又別的隱情?竟是再無法對質了。只是不知在南陽的高堂二哥可好?
二嫂亦滿目悲慟,一把抱住她,哽咽起來,那肩膀都抑制不住的抽動。福寶在孃親懷裡,伸出軟軟的小手,輕輕的喊了聲:“姑姑!”昭佩的眼淚,幾乎要流了下來。
陳紹鵬伸出手,握住她的,慈悲的眼神望著她,無比溫柔,“莫慌!”他說,“一切有我!”
村子裡的人約莫猜出昭佩的身份,因為畢竟只這一戶姓徐,又是才從外面搬進來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陳土司閉著眼睛,忽然開口:“現在他是我土司家的媳婦!”只此一句,頓時鴉雀無聲。
那敲鑼打鼓的人又走過去了兩撥。昭佩從洞口望去,透過青翠的椰子樹和檳郎樹,已經可以隱隱看到山下的村子已是一片焦黑,火熄滅了,還冒著嫋嫋的煙。早起的蟲鳥偶爾鳴叫一兩聲,風吹過潮溼新鮮的氣息,啟明星在東風熠熠生輝。
天,快亮了。
昭佩從陳夫人懷裡接過旭兒,轉身避過人去,餵了幾口奶,孩子又沉沉的睡去,她取下一直不曾離身的青碧玉玦,帶在旭兒的脖子裡,這孩子真是貼心,這一夜竟也睡的香甜。昭佩摸摸他柔軟的小臉蛋,險些落下淚來。
昭佩將孩子遞給哥哥,道:“以後就拜託給大哥了。”起身便要走出洞去。
陳紹鵬忽的起身,攔住她,胸膛因劇烈的情緒波動起伏不定,“不可!”他望著昭佩,“要去也是一起去!”
昭佩低下頭:“多謝陳郎君的抬愛,惹了這些麻煩實在是我對不起你們。既然因由我起,果也亦我一人承擔。”
陳紹鵬說不過她,執拗道:“我這就去探下虛實,許有轉機也未可知!”
陳夫人一直在洞口立著默默望著他們兩人,聽見陳紹鵬這般說,著急上來,忍不住出言制止:“紹兒!不可!”
昭佩望著陳夫人,福身行了一禮,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骰子,望著陳邵鵬笑吟吟的說:“不如我們賭一把,聽天命去留?”
是的。賭一把,就好像當年還是南陽城那個無法無天的姑娘一樣,在生金樓裡,某個清晨午後,從家裡女扮男裝溜了出來,與人賭上一局。
☆、大結局
陳紹鵬擰起眉毛:“四娘,你這是為何?”
徐昭佩揚起臉,望著他黧黑英俊的面龐,微微的笑:“你來還是不來?你若不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