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說,她變得太多。
而導致這些變化的,是什麼?
豈非正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她何嘗會遭受這麼多的不幸,何嘗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會對自己笑出嘲弄之色的女子?
他的心揪的生疼。顫抖的,讓人窒息的疼。
他又開始無法控制的咳,直到咳出了雙頰病態的紅暈。
林詩音別開了頭,嘆了口氣,道:“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她竟轉過身,頭也不回的,移步款款的走向小樓。
她的背影看起來如此決絕。
彷彿,剛才她的挽留,只是再也虛無縹緲不過的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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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黑夜,總是來的格外的早,也格外的沉。
連續幾日的難眠之夜,就算是鐵人也承受不住。
何況,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鐵人。
沒有留下李尋歡,失望,是必然的。
本以為能讓他幫助自己找回武功,至少恢復到之前林詩音的水準。她明明知道自己有不弱的內力,卻把招式忘得一乾二淨,正像一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大筆的財富,而不知如何花,——那種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她早已受夠了自己面對困境無能為力被動挨打的悲哀!她一定要找回武功,至少也該讓自保不成問題,不是麼?
對於所有練武的人而言,現在的窘境,都只能當作一個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除了李尋歡,在這個世界上,她找不到第二個能夠無私幫助自己的合適的人選。
只可惜,他連留下都不肯,更別提她本想透過和他的一些接觸,能找到關於之前的林詩音藏匿《憐花寶鑑》的一些可能之處。
她敢保證,這個地方,既然能讓龍嘯雲都不得而知,就勢必是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
而這個隱蔽的地方,依照她的猜想,必定和她與他之前的甜蜜回憶有著某種特別的關聯。
抑或是他們曾經最喜歡的一本書的夾層裡?
抑或是他們曾經吟誦過的詩詞的集子裡?
不得而知。
可現在連試試的可能性都已經不存在了。
只能苦笑。
李尋歡,他果然是個會折磨自己的人。在感情上,他根本就是個懦夫!
性格決定命運。可憐之人,並有可恨之處。
心情真的不太好。
直到理智實在無法支撐,她才迷迷糊糊的勉強入睡。
這恐怕是她這麼多夜裡,睡得最沉的一次。
居然,開始做夢了。
她夢見了那雙帶笑的桃花的眸子,柔柔的看著自己,讓人心慌意亂卻又不由自主的沉溺。
夢是如此的富有真實感。
些許的意識混沌之外,又好像有八分的清醒,竟連他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都變得那麼真實可感。
她有些慌亂。
她本該討厭這雙帶著戲謔的眸子的主人的,可是,當他的手慢慢的撫上了自己的唇,輕輕的碰觸之下,竟會把那些原本的討厭感給衝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她想,她該討厭的,應該是自己。
當心已經被碰觸,自己其實已經敗了。
有多在乎,才會有多心痛。
她的心很酸,很痛,卻又對他的笑和溫柔,有種病態的想念和渴望。
真是個不爭氣的女人呵!她懊惱著。
那隻手,從她的唇瓣間的廝磨,慢慢的移開,劃過她的臉頰,轉移到她的耳垂,她的髮根,她的脖頸……
柔軟的指腹把那種異樣的酥麻帶到任何它所觸及之處,在彼處便放肆的燃起了肆虐的火焰。
她發覺自己的體溫開始上升。
有些熱。
她不安的掙扎了下,不耐的嚶嚀了兩聲,動了動身子,磨蹭了兩下,手臂也隨著本能的意識伸出了被子,想要獲得一些涼氣,以平衡一下自己漸漸失衡的體溫。
這時,她發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的厲害。
那呼吸聲感覺也很真實。
分不清是夢裡,還是現實。
然而,身體的變化比感覺更真實。那股子酥麻似乎蔓延到了全身,滲透過每一滴血液,直鑽進骨髓裡。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止一處,似乎都同時起了某些難以啟齒的變化。
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