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特一身黑色的長裙,扶著扶手站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轉角上,血紅色的眼睛裡沉沉的像是折射不出任何光亮,一張精緻漂亮的小臉上居然比艾澤的記憶中越發地變得嫵媚妖嬈了起來,那個嬌蠻任性、一心想要振興家族的沒落貴族少女竟然像是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艾澤心中一凜。
☆、54
054。惡魔
艾澤和伊薇特兩人的關係談不上好;但也絕對談不上差。
無論是他看原著時抑或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對上了本人時;艾澤都對這個女人沒有丁點的好感;要說妹子嘛,伊薇特的那兩個女僕還比她更討人喜歡一些。
女人的直覺天生就是敏銳的,艾澤不待見伊薇特,伊薇特對艾澤的態度也是差不多;只是兩人都是心裡有數,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到艾澤發脾氣跑走之前;他和伊薇特的相處模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此刻;伊薇特的臉上雖沒有表現出來,但艾澤很明顯地感覺到不對。從艾澤的眼裡看去;這位貴族小姐異變了的血紅雙瞳裡沉沉的就像是深淵一樣,透出任何光彩來;可偏偏他能夠隱約感覺到有某種怨毒的、甚至帶有些許仇視的味道從那雙不祥的血色雙眼裡面透出來。
這是怎麼個意思?他在外面呆了七天回來這位大小姐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別是她從希瑞爾那裡打聽到什麼吧??
不不不,希瑞爾是他的隊友,應該是不會把他出賣掉的——要真說起來,伊薇特也沒有什麼資本能夠打動一條黑龍吧。
艾澤稍微定了定心,目光在伊薇特懷裡抱著的一本書上轉了一圈,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朝著伊薇特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他在門口這麼一耽擱,後面下了馬車跟進來的拜倫也進了門。艾澤這時候可沒想過要再對上他,於是火燒火燎地朝樓上他房間所在的位置跑,和伊薇特錯身而過的時候,艾澤聽到這位周身都散發著陰森詭譎氣息的大小姐發出了一聲冷笑:“呵。”
伊薇特的聲音並不大,所以這聲冷笑很明顯就是衝著艾澤來的。
艾澤早在爬樓梯時見她原地站著不動像是等著他的時候就已經繃著神經了,這時候遭到冷笑的聲波攻擊倒也完全沒有意外的感覺,假裝什麼也沒聽到、腳下生風地往上跑,在繞過伊薇特朝上繼續跑時他又去掃了一眼伊薇特懷裡的那本書。
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看上去已經有點年頭了,被半掩在伊薇特的頭髮和衣服之下的封面上露出了小半個暗紅色的符號。
艾澤覺得那玩意兒有點眼熟。
只那麼一瞥,艾澤就把目光收回來,唰唰唰地就跑回房間把門一關一鎖,喘了幾口氣把呼吸平順下來之後,拿了睡袍和浴巾去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真是艱難的一天——準確來說,是從中午開始到晚上,艾澤的經歷堪稱水深火熱。他洗好澡躺上床之後小蜘蛛就從他耳朵裡爬出來,習以為常地在枕頭邊上臥了下來。
艾澤這幾天單過小日子都非常舒心,一回來就折騰成這樣,早就累得不行了,他徹底放空躺著,很快就睡著了。
可以的話,艾澤真的想一覺睡到天亮,但偏偏就有人不如他這個意。
深夜,屋子內一樓的立式鐘響,十二聲沉悶的鐘響如同每一個夜晚一樣響徹整幢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就在最後一聲鐘響消散在房子之中時,從二樓某間房門下方的縫隙之間忽然鑽出一陣黑煙,如同被風捲起的塵埃一樣一路蜿蜒而出,斜著橫越了走廊,最後無聲無息地順著走廊最後一間房間的門下縫隙鑽入。
整個過程不過數秒,在沉於黑暗之中的王子私邸裡,那股黑煙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只在靠近走廊盡頭時被窗外映入房子裡的星月輝光照出了模糊的一層。
黑煙輕而易舉地鑽進了走廊盡頭的房間裡,根本沒在房間裡多做停留,它非常有目的性地順著牆根一路蜿蜒至臥室門口,從敞開的臥室門光明正大地進入,飛快地拖著長長的黑色煙痕竄至床尾,然後瞬間拔高,緊接著形態一變,隱約化成了一雙手的樣子,衝著床上躺著的人的脖子位置就掐了過去,甚至還分出了一小塊煙霧,像是要去捂那人的口鼻一樣,朝著下半張臉蓋了下去——
就在黑煙馬上就要夠到那人的時候,理應已經陷入睡夢中的人無聲地一睜眼,一雙漆黑如深淵一樣的瞳孔和麵前的黑煙對了個正著。
艾澤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黑煙,半晌,他微一挑眉:“什麼東西?”
他雖然很累了,可是一樓鐘響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