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平日極少食辛辣的食物,今日不慎食用了,再加上淋了雨,倒是有可能造成病因。”說著命藥童拿來紙筆,去一旁寫下藥方。
半響,衛渢道:“夫人淋雨回來時,寄安堂的人呢?”
聽雁低頭道:“奴婢沒瞧見有人出來。”
衛渢一言不發,面沉如水。袁氏倒也確實做得出這種事,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這才第一天,她便迫不及待地給蘇禧下馬威了。也只有蘇禧這個小傻子,願意為了他忍受這種委屈。
一開始衛渢便是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才提出讓蘇禧不必每日去寄安堂晨昏定省。但是蘇禧堅持,他便也由著她了。他知道她是不想給人落下話柄,讓他為難,她也想做好為人兒媳應做的事,他不想拂了她的一番心意,只是沒想到袁氏這本不識好歹。請安第一天,便讓他的寶貝疙瘩淋著雨回來。
衛渢面色沉沉,坐在床沿,抬手輕輕碰了碰蘇禧的額頭,還是跟剛才一樣燙。他皺皺眉,去一旁打溼了帕子覆在她的額頭上,低聲問外面:“藥煎好了麼?”
不多時雪晴端著藥走進來,道:“世子爺,藥來了。”
衛渢接過藥碗,舀了一勺吹涼後放到蘇禧嘴邊。
蘇禧從小怕苦,不肯乖乖吃藥,只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了。任憑衛渢怎麼勸,她都緊緊閉著嘴巴,搖頭哽咽道:“苦……”
衛渢拿她沒辦法,又不能真放縱她不喝藥。只好自己先灌了一口,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含住她柔軟的唇瓣,將藥汁一點點送進她的口中。
床畔的雪晴震驚不已,她還是第一次見世子爺這麼體貼入微地照顧一個人的。
苦。蘇禧小臉皺得像個包子,燒得神志不清,只覺得口中有個東西討厭得很,老是不斷把藥往她嘴裡送。她下意識推拒,非但沒有推成,反而又被餵了好幾口,最後苦得她舌尖都發麻了,那柔軟的東西在她口中掃蕩一圈,這才放開了她。
過了片刻,衛渢往她口中送了一塊飴糖。她咂咂嘴,緊皺的眉頭才慢慢舒開。
*
喝過藥後,蘇禧再次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次日清晨,額頭總算是不燙了,就是身子還有些痠軟無力。蘇禧從床上坐起,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天光大亮。猛地想起還要去寄安堂請安,不知道這會過了辰正沒?
她趿拉著繡鞋站起來,正好衛渢打完拳從屋外進來,見她一臉急忙忙的模樣,問道:“怎麼了?”
蘇禧昨兒的事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自己似乎發了熱,接著衛渢回來了,還請了大夫給她喂藥。她囁嚅了一下,有點踟躕道:“我還沒去寄安堂請安……”
衛渢面色不改,走到她跟前探了探她的額頭,道:“不必去了,先陪我用早膳。”還有一點燙,說著讓雪晴把剛才煎好的藥端上來。
不必去了?蘇禧不確定地眨眨眼,是她聽錯了還是衛渢說錯了?她想問一問怎麼回事,可是衛渢卻泰然自若地去淨房洗澡換了身衣裳,她不明就裡,只好先去洗漱。
等衛渢出來時,她道:“你替我向晉王妃告假了嗎?”
衛渢坐在桌後,道:“沒有。”
“那你怎麼讓我不必去了……”蘇禧有點著急,她昨兒還說今日早點過去的,這會兒都快過辰時了,肯定是來不及的。她嘟嘴抱怨道:“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衛渢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身旁,低頭綿綿長長地親了她一口,堵住她的小嘴。
果然,蘇禧不說話了。
衛渢舀了一碗清粥放到她面前,道:“先用早膳,一會再把藥喝了。”
蘇禧埋頭喝粥。喝罷粥後又喝了一碗藥,本來她是不耐煩喝藥的,但是一想起昨日衛渢喂藥的方式,見屋裡還站著好幾個丫鬟,便捧著藥碗乖乖把藥喝完了。
這頭,寄安堂。
晉王妃袁氏等了許久不見蘇禧過去,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道:“這才第二日,便學會不來請安了。古嬤嬤,你去雲津齋問問怎麼回事,她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古嬤嬤頷首應是,去了一趟雲津齋。
不多時去而復返,掖著兩手道:“啟稟王妃,聽雲津齋的下人說世子夫人昨兒病了,燒得很厲害,今日一早還沒好。”
晉王妃袁氏臉上倒沒有多少意外,昨日那場雨下得突然,寒氣重,蘇禧淋了雨,感染風寒是避不可免的。她放下茶盞,道:“既是病了,為何不來向我告假?”
古嬤嬤遲疑一瞬,道:“世子爺說您心裡清楚,沒有必要告假。”